李瑛和曹文娴早已悄悄混入了人群当中,将这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曹文娴见自己哥哥自报家门,可那王爷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心中焦急万分,她不自觉地拉着李瑛的衣角:“瑛表姐,这可怎么办?”
李瑛示意她不要出声,静观其变。
另一边,萧濂不仅一点也没要放人走的意思,还责问道:“曹公子,不止本王一人亲眼看见这群人为了收利钱草菅人命,要不是本王恰巧碰上,这老汉想必已命丧黄泉,其女也会被发卖到不知何处,你现在跟本王说,这是误会?
若本王没记错的话,半年前朝廷便颁布了限利之策,规定放债利息不得过三分,更不得利上起利、以人抵债,否则必从严处罚,没想到还有人顶风作案,知法犯法!
曹公子,本王听说你高中解元,是未来朝廷的肱股之臣,若在这点小事上都是非不分,你叫百姓如何信服?如何放心将这江山社稷交予你打理啊?”
萧濂一番话说得曹文值哑口无言。本就是他理亏,若较起真来,宣平候府讨不到一点好处。
“王爷。”一声如夜莺啼叫般悦耳的嗓音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萧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方才还掷地有声、咄咄逼人的萧濂忽然就闭了嘴。
“臣女见过王爷。”李瑛说着拨开人群走到萧濂面前,“臣女以为,在大街上审案子恐怕不妥,不如将这几人带到三法司仔仔细细地审一遍,王爷你说呢?”
萧濂点头:“你说的是,都散了吧,你们几个,带老汉去医治,管事的,跟我去三法司。”
曹文值如释重负,关起门来说,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申时的三法司,场面好不热闹。
萧濂坐于主位,宣平侯曹启山、其妻赵敏莹、其子曹文值分坐于两边,神色各异。
“王爷,不知您传唤老臣至三法司有何要事?”曹启山擦了擦额角的汗,毕恭毕敬地问道。
要知道当下人来通传说忠亲王传唤他和赵敏莹一起至三法司的时候,曹启山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
满朝文武,哪个愿意跟萧濂沾上丁点儿关系?
可等他战战兢兢地到了三法司,萧濂倒是客客气气地请他坐下,看样子又不像是要审问自己。
曹启山心里七上八下,赵敏莹也好不到哪去,她哪里见过这架势?光是三法司门口那两座巨大的獬豸就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萧濂抬手示意曹文值来说明缘由,曹文值只好面色难看地站起身,将今日在街上遇见的壮汉仗势欺人之事一一道来。
曹启山纳闷:“文值,那跟我宣平候府有什么关系?”
“父亲,那管事的……是母亲身边赖嬷嬷的儿子,赖胖子。”
“什么?!”曹启山又惊又怒,看向身旁的赵敏莹。
赵敏莹哪里还坐得住?听到萧濂将那管事的抓回三法司时,她恨不能当场遁地而逃。
看着自己夫人的脸色,曹启山心中已有猜测,可这里是三法司,不是他宣平候府,曹启山不敢乱说什么,他只能心存侥幸,希望赵敏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萧濂命人将那管事的带上来,不多时,一个五花大绑的胖子被丢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赖嬷嬷的儿子,方才大街上那个自称钱庄管事的赖胖子。
赵敏莹努力低着头缩着脖子,生怕被人认出来。
赖胖子一眼就认出了座上的赵敏莹,他仿佛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边哭喊着,一边睁着着朝赵敏莹移动:“夫人,夫人!是我啊,赖胖子!”
赵敏莹别过头,拼命否认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夫人,我是赖嬷嬷的儿子赖胖子啊,您看我一眼,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