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时,草原上逐渐转暖,白日里最热的时候,积雪已经开始消融,露出了枯黄中带着一丝绿意的小草。
开平卫城内,到处都是牛羊粪便,街道两旁偶尔开门的店铺内,一只两只的羊儿在窜来跳去。
黑娃裹着牧民常袍,牵着一匹驮马,跟在葛根部族长格日勒的儿子赛罕后面,两人牵着的驮马背着货架,架子上满是瓶瓶罐罐。
行到城中间,原本的卫所衙门前,终于有兀良哈的部族兵拦住了两人:
“干什么的,牵着驮马送货不能走这儿。”
赛罕陪着笑脸,把手上拿着的信物向拦路的部族兵展示,满嘴说着蒙语的黑娃也把一把盐疙瘩递了过去。
见到盐,部族兵的眼睛亮了,毫不客气的将盐巴收下,部族兵收起了傲慢,客气的说着:
“沙不丹首领正在生气,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进去了也没有好处。”
至于什么事,就不能跟两人说了,一把盐疙瘩可不值这个价。
赛罕与黑娃对望一眼,赛罕向前与部族兵继续搭讪,黑娃解开货架一侧,拿出了一个瓦罐,揭开了泥封。
“这是咱们从明人处弄来的好东西,正好可以为沙不丹首领消解忧愁。”
赛罕接过黑娃倒出的烈酒,送到了部族兵面前,满脸都是笑容:
“既然沙不丹首领没有时间来喝,那就便宜兄弟你了,兄弟你尝上一口,若是好喝,可以拿上一些。”
那部族兵有心拒绝,可是扑面而来的酒香让他肚子里的馋虫动了。
接过黑瓷小碗,一口烈酒下肚,那部族兵就红了脸庞,连连叫好。
“喝的什么东西!”
兀良哈部的首领沙不丹的喝问声从院子里传来,紧接着,满头花白发的沙不丹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兀良哈部的勇士。
赛罕是认识沙不丹的,他急忙跪下,向沙不丹行礼。
沙不丹认出了赛罕:
“葛根部的赛罕,你来开平有什么事情?”
赛罕急忙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同时接过黑娃递过来的黑瓷碗,举到了沙不丹的面前。
沙不丹接过黑瓷碗,闻了一下,立时身体一颤,这是什么味道,是长生天的味道啊。
脖子一扬,沙不丹就要把酒水一口喝干净。
黑娃在旁边提醒了他:
“尊敬的首领沙不丹,烈酒不能喝太多,要一点点品味,才能知道其中的味道。”
沙不丹喝了一小口,烈酒下肚,仿佛一条火线从口中直冲五脏六腑,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差点儿出了洋相!
沙不丹品出了酒中的辛辣,对提醒他的黑娃就多看了一眼,这小子有眼力价,说话好听,还会说,可惜是个明人。
“赛罕你准备把这酒献给我?”
沙不丹看着赛罕,准备一旦赛罕说的不对,就把这酒扣下,这好东西,能吞没了自然是好的。
赛罕嘿嘿一笑,指了指身后的驮马:
“不瞒首领,这是明人新近弄出来的好东西,我是花费了大代价,才从宣府那里搞了出来的,尊敬的沙不丹首领,您看,这一驮马的酒,就用掉了我赛罕的全部家当。”
“沙不丹首领,您若是想要继续喝这酒,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有路子从宣府给您弄来。”
沙不丹闻言沉吟了一下,按照兀良哈人的习俗,好东西抢了就是,但赛罕也是兀良哈人,这般强夺若是传出去,就损了他沙不丹兀良哈共主的信誉。
“好,这一驮马我就要了,平价给你。”
沙不丹想着这些日子的烦心事,决心要喝個够。
半柱香后,沙不丹喝的酩酊大醉,袒胸露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