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呼吸浅浅, 言语里对医院的抗拒几乎毫不遮掩,脸色白的吓人。
晏辞心尖一缩,单手抱着他, 在他头上安抚摸摸, 声音放缓, “还是要去的,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不好?”
少年不说话了。
救护车呼啸的声音愈发靠近, 晏辞低头看去, 少年眼帘紧闭,胸口起伏剧烈, 但呼吸艰难微弱。
晏辞脸色沉下去, “夏稚年?夏稚年?”
怀里人已然没了意识。
救护车很快开到楼下, 晏辞抿紧唇,迅速抱着人上车, 将人放到担架床上, 护士迅速在他脸上扣上简易呼吸器。
“过敏症状并发哮喘?”
“过敏源知道吗。”
“猕猴桃。”
护士点头,利落的配上药, 针尖扎进手背, 少年躺着一动不动,面色苍白, 带着呼吸器, 木偶一样任由摆弄。
老秦想上车跟着, 让晏辞回班, 晏辞三两句让他回去了。
“我跟着吧, 班里同学要上课, 出了事也需要安抚, 秦老师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
“这是夏家私立医院的救护车,老师通知夏家人,直接去医院。”
老秦叹息点头,让有事一定打电话,眼看着救护车门关上,拿出手机,给江鸢打过去。
少年被推进房间,身上带上各种仪器,滴滴滴的医疗指标在空荡房间里幽幽响起,听的人心头焦急。
晏辞抿唇,沉住心在门口等。江鸢和夏问寒匆匆赶来。
江鸢面露紧张,在门口急急站定,“小辞,年年怎么回事啊?”
夏问寒拉住江鸢,顺顺她后背,晏辞将学校情况说了。
“详细要等医生医生判断。”
“他以前有过敏或者哮喘病史吗?”
江鸢摇头,焦急万分,“年年在外面过了很多年,小的时候没有,回来后也听他说过,但中间这些年不清楚。”
“是我们没照顾好他。”江鸢精致的脸上染着忧虑,夏问寒拍拍她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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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年意识昏沉,朦胧中像在做梦又像在回忆,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动,久久不息,而后突然变成一男一女的苍老声音。
“这么严重的车祸,怎么就他活下来了。”
“换成其他谁都比他好啊。”
“这孩子生下来就多病,现在又抢了他爸妈和弟弟的命,真是来要债的。”
“冤孽啊。”
……
声音远去,夏稚年睁开眼,望向纯白天花板,目光微移,看见下面挂着的点滴瓶,管线蜿蜒,冰凉液体没入他手背的静脉里,旁边摆着各式各样的冰冷仪器。
夏稚年抬起手看了看,撑着坐起身,环视安静的病房,琥珀色的眸子里茫然掠过。
又进医院了?
他不是、不是刚高考完,在过成人宴嘛。
晚上看了本小说,然后、然后……
好像做了个梦?
“咔哒。”
病房门被转开,夏稚年扭头看去,清隽温润的男生推门进来,见他醒了,表情微怔,快步进来,温声询问。
“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夏稚年歪歪脑袋,安静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某种无机质的琉璃,里面的陌生看的晏辞心头一跳。
“夏同学。”
晏辞走的床边,和少年对视,声音轻和叫他一声。
“……夏稚年?”
夏稚年愣了片刻,缓慢回神,细微的动了动,像空洞的木偶被塞进灵魂,眨了几下眼,杏眼恢复色泽。
门半开着,江鸢和夏问寒在门口听见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