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桃莫名地看他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
她借着他的拥抱靠的更深,相比之前的木头,已经能明显感受到青年的心跳。
鬼舞辻无惨愈发阴沉。
“这是给你治病的。我早年见过医师一面,当时他在为你寻找治病的药材,唯独缺了青色彼岸花一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找到,所以我拜托了许多人去找,可是都没有消息……近日倒是有人回报说好像在备前一带见过。”
她语气轻松,并不以此为事。
“不过,已经用不上了。你已经活着回来了呀。”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
许久:“……你在骗我。”
他的嘴唇颤抖地闭合着。
鬼舞辻无惨又说:“我不信。”
见他如此坚持,初桃只好说:“那你便当我说谎吧,不要生气了。”
他死死地看过来,骤然拥的更紧,又重复说:“我不信。”
“我看见了,那是医师的字迹,对症的是我的先天之疾。”
“你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去找青色彼岸花……而我,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才会死。”
初桃拍了拍他的手。
就被他反过来覆的更紧,抓的很疼。
好像,所有的坚持变成了笑话。
但是又似乎没有比这再熨烫的消息,宛若春雨,心口的花枝被滋润地抽出芽来,不再是痛苦本身,而是她亲手赠予的礼物。
同时,他想要质问的东西,来势汹汹的气势,此刻都凝滞在空中。恶鬼的戾气骤然酝酿更深,又一点点散去。
他竟是这么没有骨气,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就这般……就这般……
过去之事便要抹消吗?
过去之事真的能抹消吗?
鬼舞辻无惨另一只手无知无觉地扣着地面,指腹都磨出了血。
他明明没有喝酒,此刻却被怀中女性的酒气薰的人脸热。鬼舞辻无惨一抬酒瓶,才发现内里空空,她已是一个人喝了大半,只剩下桌上给他的一杯。
他气息躁动,赤红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室内。这里是产屋敷无惨与她的婚居,也是星辉与她欢愉过的所在……
他也看到了屋内被点燃的引魂香,为亡魂指引方向、令恶鬼安适的白烟正袅袅升起。
他再度看去,他仇恨的对象在他面前毫不设防,竟是半点警惕心也没有,就软软的靠着,而她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丧服。
抛开过去不谈,至少此时此刻,今日今夜,她是真的在这里等待亡夫的归来。
初桃没有说话。
喝酒是无聊消遣,醉了也是事实……这游戏就没有不让人醉的酒吗?
现在看样子是稳下去了,屋外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惊叫声,而且她查阅鬼杀队和阴阳师们的状态都很正常,说明并没有发生战斗。
因此,她现在脑袋沉沉,都不太想在今日同无惨计较了。尽管他气息不稳,忽冷忽热,实在让人不舒服。一个合格的□□宝怎么能变温呢?
鬼舞辻无惨就在这时,趁着她微醺的模样凑近了,确认她反应迟缓。
“你、爱我吗?”
他问的急切,却死死地盯住了初桃的嘴唇。
初桃点头。
鬼舞辻无惨又追问,哑声:“星辉呢?月彦呢?”
但她一时没有回答,只是困惑又不解地、缓慢眨了眨眼。
鬼舞辻无惨能清晰看到金色眼瞳中倒映着的自己,紧绷、忐忑,与她坦然毫不掩饰的目光全然相反。
“他们不都是你吗?”
“……”
鬼舞辻无惨愣住。
鬼舞辻无惨心脏疯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