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正要回复, 手机屏幕上就亮起一行灰色的小字。
[对方撤回一条信息]
耳边传来一阵翻身时身体与床铺摩擦的声响。
他将脑袋探出被子的边缘,发现傅应飞在床上蜷缩起来,背影里充满了懊悔。接着, 戳键盘的声音从对面的被子里传出来。
这人写了删删了写,整整五分钟才发过来一行字。
傅应飞:【你明天想吃什么?我们吃糖醋牛腩吧, 俱乐部超市明天会有菠萝卖。】
许鹤扬了下眉。
情商可怜的小竹马竟然能察觉到刚才那句话发送的时机不太对, 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适合说那样的话,于是紧急撤回,把白天一脚踩碎的台阶又自己砌好了。
甚至还加固了一下,可谓是有相当强大的自我管理意识。
进步还挺快。
傅应飞:【再买一排鸡蛋煎荷包蛋?】
许鹤:?
什么人一顿能吃一排荷包蛋?反正他肯定不行。
傅应飞:【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许鹤情不自禁笑起来。
之前的傅应飞生了闷气多半会一个字都不说, 硬生生挨到第二天后将闷气抛之脑后。现在竟然会借助手机变成“赛博话痨”。
是什么让他进步得这么快?青春期荷尔蒙?
许鹤:【鸡蛋不用买那么多。】
这条一发过去, 一床之隔的被子里传出了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呼气声。
许鹤憋住笑,再发:【我觉得我们那天已经讨论得足够清楚了,别乱想,你很好。】
他发完, 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 也不管边上的傅应飞翻滚得多厉害,伸手把被子角抓住放在脑袋底下,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安安稳稳缩在里面昏睡过去。
次日, 意大利时间凌晨四点三十。
许鹤带着点起床气,迷迷糊糊摸到疯狂震动的手机, 看见了上面无数个未接电话。
它们都有同一个名字——徐天阳。
他噌地坐起来, 迅速回拨,“徐老师?”
徐天阳冷笑一声, “你睡得挺香嘛, 鹤鹤。”
教练叫小名的时候, 多半是他做了错事的时候。
许鹤干笑,“哈哈哈。”
“你现在可出名了。”徐天阳顿了顿,棒读,“世界冠军速降垂直落差50米国际标准跑道,新的世界记录?”
“速降50米仅用6秒23,12月25日速降比赛是否有选手能突破这个记录?”
“意大利国立美术馆台阶上飞翔的艺术。”
徐天阳读完,咬牙切齿地问:“你知不知道我看你跑那个东西的时候根本不敢呼吸!6秒23!男子50米短跑的世界记录也就5秒31!60千克的人,从五十米高空落下也就3秒16!你跑6秒23?”
许鹤披着被子,认罪态度十分端正,“我下次不会了。”
徐天阳气的喷气,压根儿不信这套,“什么不会了,你下次不会跑6秒23,准备跑进5秒给我看看?”
许鹤:……
你要是这么想……
那也不是不行。
“你有没有想过摔下去了怎么办?”徐天阳气急败坏,“你这叛逆小孩,你等着,我过几天就来!”
“不用了徐教练,快放假了。”许鹤翻了翻之后的日程表。
后面的常规赛加里波第没想让他们长时间上场,给他们安排了各种训练,生活十分充实。
“我们马上就回来了。教练你放心,我绝对会把个人健康放在首位,不会再做会受伤的动作,只跑有把握的赛道。”
徐天阳拿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