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的莫因雪:“要不要去医院?”
莫因雪半晌后才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说:“不用。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的精神并不好,说完这句话就昏昏沉沉趴在鹿予安怀里,可哪怕在睡梦之中,他的手臂上的肌肉也因为痉挛而显得格外僵硬。
鹿予安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将莫因雪躺倒放在床上,才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将床头的落地灯扶起来,蹑手蹑脚的离开房间。
今天刚好是阿姨每天休息一次的日子,他在厨房熬着小米粥。
小丑橘却一反常态的在他脚下吱哇乱叫,吵得鹿予安没有办法做事。他只能被小丑橘叼着裤脚往前走。
最后一人一猫停在书房里面的一个套间里。
这个房间从鹿予安来为止,都始终是都是紧闭锁好的。
鹿予安也从来没有进去过。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房门虚掩着打开。
他来不及阻止,小丑橘钻了进去。正在鹿予安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面哐当一声,然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猫叫。
鹿予安只能推开虚掩着的门,咬牙走了进去。
房间是一个布置的非常雅致的书房,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画室,靠墙的黄梨木博物架上,放着各种毛笔,生宣还有用青瓷碟装好贴上纸条的颜料,比起外面的书房,这里布置的更加专业而细致。
但这个画室显然很久没有人使用,显得格外的空旷。
空旷的房间中间有一个画架,画架被一整块落地纯白亚麻布蒙起来。
而小丑橘就被卡在博物柜上的清代珐琅彩花瓶里,他又气又笑的将小丑橘从花瓶里捞出来,放到博物架上。
晕头转向小丑橘似乎受到惊吓跳向纯白亚麻布。鹿予安阻挡不及,呼啦一声,白布被撕开。
画架上的画,出现在鹿予安的眼前,那时一幅只画了一半的金碧山水,完成的部分线条顿挫有力,如开山凿石,和鹿予安在画展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而未完成的另一半上、,线条笔力虚浮无力,黑色的线条在宣纸上颤动,甚至后面都不在是线条,而是一整块一整块斑驳的墨迹,生疏的就像是一个从未画过画的人随意涂鸦上去。
画卷上的颜料已经有干裂的痕迹,已经是几年的画了。
鹿予安一下子想到莫因雪手上的那到疤痕。
他抿了抿嘴唇,从他住到莫因雪家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他画画。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原因。鹿予安神色复杂将白布重新盖上,离开了房间。
莫因雪的情况却并不好,中途鹿予安又进去看过莫因雪几次。
哪怕在睡梦之中,他的右手手臂时不时的都会痉挛,每一次痉挛都给他造成巨大的痛苦,鹿予安只能轻轻的按揉莫因雪的右手,缓解他的痛苦。
小丑橘就趴在他的腿上,大概是小丑橘还是小奶猫原因,小丑橘原比上一辈子要黏着他,无论他去哪里,小丑橘都要跟着他。
后来,鹿予安干脆直接拿着英语试卷,一边打着哈欠做试卷被单词一边照顾莫因雪。
等到疼痛退却,莫因雪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就看见明黄的灯光下,睡着的少年将头枕在他的床沿,一只手搭在他的右臂上,另一只手的钢笔已经松开,滚到写完的英语试卷上。
毛茸茸的小橘猫压在试卷上睡得四脚朝天,小肚子一起一伏。
而少年睡得真香,纤长的睫毛在光线中微微颤动如同漂亮的蝶翼。
莫因雪还清楚的记着他抱着予安的感觉,记得予安呼吸触碰到他肌肤引起的阵阵颤栗。
他如同被那蝶翼蛊惑一般,想要亲吻少年睫毛的念头突兀又强烈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动作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