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他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脚步停住。
远处学校花坛上。
一个少年散漫的蹲在花坛,他单手撑着黑色的雨伞伞,他大半张脸都在卫衣兜帽的阴影之下,只露出白皙的下巴。
少年的伞是像前面倾斜的。
不大的伞大部分用来遮住花坛下半蹲着的黄色大狗,看起来脏兮兮的田园犬,仰着头一声声嗷呜嗷呜的叫着。
少年却不在乎,单薄的衣服下一只手握住伞柄,一只手百聊赖在画面水面上画着什么,明明撑着伞,少年的背上却被雨打湿了一小片。
莫因雪这才注意道少年的背很薄,远不像少年给人的桀骜的感觉,哪怕静平中学校服很厚,但是少年的衣服也过分单薄了。但更重要的是少年真的很削痩,甚至比同龄男生都要瘦小一下。
那时候莫因雪停住了脚步,忍不住想,在这个年纪,少年确实消瘦的有些过分了。
而那时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少年抬头,隔着雨帘。两人的目光对上。鹿予安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的移开,收起自己的手指,从花坛上跳下来,将大黄狗送到了教学楼。
莫因雪走过花坛时,目光不经意间往少年刚刚蹲着的地方一撇。
还算干燥的大理石花坛上,用水勾勒出几笔简笔画,之寥寥几步,却将雨中田园犬垂尾仰头的神态勾勒出来。
可以说是天赋惊人。他惊讶于学校竟然会有这样有灵气的画家。
细雨落在大理石版面上溅起细细的水珠,线条已经模糊了。
莫因雪抬头。
远处少年肩膀上撑着伞,慢慢消失拐角的尽头。
而他鬼使神差的将那幅画拍下来。
这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
莫因雪无数次庆幸当初那个念头,他原本以为茫茫人海,两人不会在相遇,没想到这只是两人缘分开始的地方。
后来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他将这张匆忙拍下的照片当做了自己的头像。
鹿予安终于回想起这件事。
那好像是在他刚刚重生不久,他在百无聊赖的在学校的花坛的大理石上将小土狗的样子勾勒出来。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见过莫因雪了吗?
莫因雪注视着鹿予安说:“抱歉。”
鹿予安不解问:“抱歉什么?”
莫因雪垂眸说:“那个时候我没有帮你——”莫因雪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尽可能早的将予安拉出那个泥潭。包括在巷子里见面,哪怕那时鹿予安并没有在和那三个混混的对峙中落下风,莫因雪还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
他说的语焉不详,但是鹿予安却听懂了,他没有急着回答,反而认真想了想说:“如果你那个时候帮了我,我可能只会觉得奇怪,反而会离你更远吧。”
他并不是一个坦然接受他人善意的人。在他眼里仿佛一切善意都标注了价格。
“一切都刚刚好,这是最好的安排。”鹿予安认真的对着莫因雪说。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扣门声。
颜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安,起来了吗?早餐已经好了。”
刚刚的氛围一扫而空,鹿予安手忙脚乱的推了推莫因雪,掀开被子爬起来哑着嗓子朝门外喊道:“外公,起来了。”
说完之后他又做贼心虚的补充一句:“我马上就出来。”
他手慌里慌张的将衬衣扣子都扣错了,一回头就看见莫因雪慵懒的靠着床上眼中带着笑意,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腰侧。
太过分了。
鹿予安咬牙反手就将地板上的枕头扔了过去。
莫因雪一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