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希,你这个人今儿个酒量怎么这么差啊?才喝了没几杯酒水就开始说胡话了?哈哈哈”
周云听得陈希这惊世一问,整个人也给吓得不轻,但还是出声替陈希找补,虽然他的理想是去北疆投军当个将军,可严格算来他也是读书人,虽然只是个花钱捐来的监生。
但他是知道这群读书人对于异类是何等的排斥以及狠辣的,陈希这番话说出来了,若是这孙元宗一怒之下给陈希安上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头,那罪名可就大了。
要知道妖言惑众在梁国的严重性仅次于谋反!
“周兄无需如此,在下并非那等腌臜之徒,再说那望凌县周氏也管不到王都,咱们在这不过就是朋友之间的畅所欲言罢了,不过陈兄的坦荡与胸怀倒是令在下敬佩至极!”
孙元宗端起酒朝着陈希敬了一杯,陈希见到了似乎也忘记了之前自己说了什么,同样举起酒杯,三人就这样又碰杯在了一起,好似之前那番剑拔弩张的阶级对立情况没有发生过一般。
“孙兄,酒也喝了,但你的问题却是没有回答呐。”
此刻的陈希依旧是紧追不舍,继续追问,周云听得这声音差点就要呛到了。
“还请陈兄见谅,这问题,在下实在无法回答。”
孙元宗倒也坦荡直接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呵呵,你倒是个坦荡的君子,但大梁国如今不需要什么君子,大梁国如今需要的是公平公平还是TM的公平,而你将自己置于士绅官员之中,你就只能维持这种不公平的现状,所以,大梁国的未来迟早有一天会……”
陈希一边说一边将桌面上闲置的茶杯叠罗汉似的搭了起来,在说到最后,只见陈希用手指将最底层的一只杯子取掉,那搭建起来三四层的茶杯轰的一声全都摔落了下来。
三人相顾无言之际,小厮已经赔笑过来收拾了,陈希哈哈一笑表示照单全赔之后,小厮赔笑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笑容。
待小厮离去之后,孙元宗说道:“我朝四海咸服,威震寰宇,陈兄这话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四海咸服?威震寰宇?这话你信吗?”
陈希问道。
“北疆不过是……”
孙元宗立刻就要回答,但说到一半,又被陈希打断。
“不过是疥癣之患是吧,但这疥癣之患大梁却是打了十几年,至今无一胜绩?为何?你可曾想过?”
陈希打断之后又连续发问,问题扯向北疆战事之后,周云顿感有些不自在,他在这上面吃过亏,端在手中的酒杯立刻就被他放下了。
好在陈希并没有继续扯下去,而是继续说。
“打仗打的就是银钱,如今银钱不够就需要加税,既然士绅官员不能加税,甚至还会在这基础之上想方设法的偷税漏税,那么该向谁加税?
向这家伙的家族征税吗?他家虽然不是士绅,却是海商,他舅舅就是礼部侍郎,位极人臣,他也是一个监生,虽然是捐钱买来的,但也是读书人之一,他们这一家子的关系背景还能比士绅官员低了?
向他们征税恐怕也不比向士绅官员征税容易吧?其他的不说,单单我能想到的,一个与民争利的借口,就足够梁王殿下头疼好几个月了。
更何况像他们家这种有钱人,家族里有人在朝中为官,那自然也就在官场有足够的的人脉,这银钱开道之下,有的是人来替他们说话。
如今朝廷两拨人争来争去,争的是什么?
争的不就是那点利益吗?
为何梁王在卢阳、淮宁、丰闽三地置少府,执掌山泽盐铁之税会惹得三府民怨沸腾?这个民是谁?难道会是我这等一无田产二无屋舍三无商号的底层草民吗?
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