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房间里气味难闻,尽管一个老仆给收拾过了,酒臭和排泄物的臭味还是挥之不去。
秀儿看小公子应该是吃河豚鱼干吃的太多了,尽管及时被催吐,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现在几近昏迷,如果睡过去了,就很难醒过来了。
她抱着公子的头部,让他张大了嘴巴,自己亲自用手指撩拨他的嗓子眼,帮助他吐净了胃里的残存食物。然后给他灌水,接着催吐。
公子情况越来越不好,抽搐,牙关紧咬,金银花的药汁和绿豆汤都是灌不进去。
秀儿急了,顾不上女儿家的薄脸面,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更顾不了公子嘴巴的脏,口含了绿豆汤和解毒的药汁,口对口的往他嘴里灌,同时抚弄他的喉管帮他吞咽。
这些还是不行,秀儿又用银针挑破了他的指尖放血,用腥臭的东西让他嗅,帮助他催吐。
三个时辰以后都半夜了,公子的情况才好转,秀儿问他什么,他虽然口唇麻痹不能回答,但能眨眼了。
县令两口子对秀儿感激涕零,死活要秀儿拿着两个大银元宝作为他们的谢礼。
秀儿不得已接了元宝,在县令家人的护送下,坐着马车回了家。
这场风波终于过去了,秀儿的大伯和三叔丢了脸,再也不在秀儿家门前路过了,爷奶也不再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啊?是自己偏心,非得让无辜的二儿子背锅,人家不肯背锅是正常的。谁让大儿子撒谎呢,二儿子也不是撒手不管了,还掏了四两银子呢?
这事儿要放到别人家,不要说替掏钱了,和父母兄弟断道儿都有可能!
现在,河里已经结厚冰了,打渔摸虾的都停手了。钓虾钓鱼的也偃旗息鼓了,因为水温低,鱼虾活动量摄食量大减,都不怎么吃食了。
秀儿又让她爹去买两捆网片,做了四个地笼,把地笼下在了冰层下面,就是用一个长杆子,捅入冰窟窿,杆子后面带绳子,地笼栓上绳从冰下拉过去,再把两头固定上。人不用下到冰冷的水里,在冰层的上面就可以完成这些。
这样,冰一冻,打开的冰窟窿也冻上了,黑白都没有人会发现。每隔两三天,才打开冰窟窿起一次地笼,因为冬季了,水温降低了,鱼虾的活动量也受限制了,鱼获不多了。
那个水潭,秀儿制作了挠钩,在砸开得冰窟窿里捞了几次也没有捞到镯子。水潭底部有些枯枝败叶,倒是让她捞出来不少,就是看不到镯子的影子。
秀儿经过几次以后就死了心了,估计,要等到明年夏天,天热以后再扎猛子捞了。
心急也没有用,只能是慢慢等待了。她等待找回镯子,小灵魂也一样,等待她倒出身体。
今天是爹要取抹额的日子,顺便带了二十个鱼干。没办法,冬日的鱼虾产量锐减了,地笼鱼虾的产量也大幅减少了。
到了下午了,有同村的郭德明大叔跑来通知:“秀儿啊,快去看你爹,你爹被人打了闷棍,腿也不能动了,现在在县里的医馆治伤呢。”
“啊,大叔,我爹被打伤了,厉害吗?”
“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你和你娘快去看吧,带足了钱和车……”
“好的,我们这就去。”
秀儿和娘着急了起来,锁了门拿着钥匙给了黄姥姥,让她告诉弟弟放学以后别乱走,就马上就雇了邻居的马车,急三火四的去县里的医馆。
见到了爹,爹后脑被人打破,腿也被人打得骨裂了。不过,他已经醒过来了,状态还好。
“我卖了鱼干,取了抹额就往回走,走到出了县城三里的小树林里,被人敲晕了……”他含糊的自诉。
他也没有看到打他的是哪个,昏迷了很长时间以后,才被路人路过发现的,现在,似乎成了无头的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