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郭嬷嬷,“早前为第一具女尸验尸的时候,宫黎师傅曾经说过,死者死之前并未与人有过肢体冲突,身上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很有可能是死者熟识的人做的。死者是背对着凶手,要么是死者在被勒住脖子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要么是知道她会死放弃了挣扎。死者第一次来东伏,又怎么会在东伏境内有熟识的人呢。”
郭嬷嬷将头低了下去,回避我的目光。
“第一个女死者的背上,有不属于她的血液。是凶手留下的,所以当时我们就怀疑,凶手在第一次行凶的时候,曾经受伤了。而我刚刚跟凶手过过招,他的确很厉害,可是,她的手臂似乎受伤了。幸亏霍将军即使赶到,凶手可能意识到无法同时打赢我们两个才跑掉了。但是,我却又用匕首割伤了她。”我仍是死盯着她,不紧不慢地说着,“我从不用这把匕首,因为这是当年我在韶宫自尽时用的,刀口是舔过毒的,即使割的伤口不大,也会逐渐失去知觉,浑身渐而麻痹,血液逆流而亡。死的不会有任何痛苦。”
“郭月。”太后听完我的话顿时慌张,急忙看向郭嬷嬷。
郭嬷嬷低下的头,看不清表情,却能看见她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她右手攥着拳头,死死的攥着。慢慢地,郭嬷嬷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来。“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了,全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都是奴婢做的。”
“放过郭月。”太后起身,走到我面前,她伸手拉我,“本宫,愿同郭嬷嬷一起赎罪。这一切......”
“太后,郭嬷嬷犯罪,是她自己的事,她曾是西夷尚书府上的侍女,待西夷帝君抵我东伏,伏音会将郭嬷嬷同这三位受害人的尸体同时交付,由西夷国君亲自审问,娘娘贵为我东伏的太后,现在真相已了,还请回避。”我不得不承认,在太后选择与郭嬷嬷一同承担的时候,我已经心软了,“郭嬷嬷并未中毒。匕首上从未浸过毒,我早知是她,早在派人去请太后的时候,命人偷偷在郭嬷嬷的袖口上沾了些东西,郭嬷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恐怕也是深宫待得久了,武器也不合手了才会伤到自己吧,她本就有伤,染上了一些药粉自然觉得手臂是麻木的。”
太后回过头去,看着郭嬷嬷,眼神里很是绝望。
“你为什么要杀他啊。”
“来人!”我说,“将郭嬷嬷押进天牢,任何人不得探视,太后管教不利,软禁庆阳宫,不得踏出一步。”
侍卫上前押郭嬷嬷的时候,郭嬷嬷跪在地上,两个大男人愣是抽不起来她,直到她甩开那两名侍卫,挪到太后面前,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冲向大门,一头撞在了行宫大门上,顿时血流如注。
宫黎一惊,马上上前去看,却在试了试郭嬷嬷的脉搏之后,对着我和霍钰摇了摇头。我懒得去理会,“将她尸身带下去,西夷国君来了之后再做处理。”
“伏音!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见我面无表情如行公事一般下令,太后终于忍无可忍放声大喊,跑向了郭嬷嬷的尸身,怀抱着她泪如泉涌。
“看好太后,等她哭够了就送她回宫。霍钰,剩下的事你看着处理吧。”我转身向外走去,今天实在不怎么好受,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要了我将近半条命了。
在东伏卫太后还只是卫宁的时候,曾经许过人家,嫁给了当时的金科状元,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后来,四国乱,凤遗亡,东伏建国,伏帝更和南埕约定了伏音和皇甫宣的婚事。西夷先帝恐怕吞噬,只得一女二嫁,逼他最信任的长女嫁给伏帝,卫宁当时怀有身孕,经此一事,只得提前产子险些丧命,她的女儿只得以私生女的身份留在尚书府为奴婢。西夷此行东伏,尚书见太后,随太后一同前来东伏的郭嬷嬷担心当年的事暴漏,为保太后势力,选择了杀害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