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看着他,眼中静默极深,想要讲什么,却是终究不愿再开口。
他与司天浙积怨已重,以佐西丧心病狂的性子,再多些阴险的手段我都不会稀奇,更不会妄想作任何阻止。
只是,心中仍旧一喟。我明白,倘若仅仅是商业上的争夺,哪怕再艰难凶险、防不胜防,都不够让他司天浙放在眼里,可,如果是生命里最刻骨的背叛呢?
我无法想象,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古老的立钟敲过11下,心头随之而起的颤音擭去了我的注意,11点了……我侧眸凝视,檐外雨丝缠连,像谁久久难以断绝的伤悲。
只一瞬,我将视线收回,银质的小匙缓缓抿起一口提拉米苏。佐西随即绽开笑颜,在铂金色发丝的衬托下十分耀眼,“多吃一点,明天一早我会命人送几款订婚戒指过来,你挑一个喜欢的。”
送进口中的甜味顷刻间成了苦涩,堵在喉间,刺痛难忍。
*
次日清晨,雨势渐消,铅灰色的天幕厚重而低沉,仿佛随时能够压下来,憋得人透不过气。
事实上,我是真的透不过气,胸腔里压抑着窒息般的疼。
几次深呼吸后,我拉开卧室的门,门外已不再如以前那般层层守卫,看上去极为自由。
我冷声一笑,转身下楼,还未到大厅,古堡里随时待命的黑衣保镖便走上前来,“留织小姐,早。”
“我要见叶宁晨。”
黑衣男子一怔,“小姐,这……这要经过少爷同意。”
“那就去通知你的少爷——现在。”我侧身坐在了厅内的沙发上,一副耐心静候的模样。
对方显然有些为难,“可是小姐,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少爷恐怕还……”
我抬起一侧眼眸,淡然睨着他,“你的意思是,要我等?”
黑衣男子一低头,“属下不敢。”
一整夜的困扰纠缠已令我异常烦躁且耐心殆尽,我压了压情绪,拼着爆发前的最后一丝好脾气,沉声道:“把他找来见我,一切后果我负责。”
“可……”
“找他来。”未及发作,厅内突然传来悠远的语调,在凌晨空寂的古堡内竟有浅浅回音。
正主发话果然奏效,黑衣男子一见来人,立声应道:“是,少爷。”
“还有,”说话间,佐西已经缓步来到了大厅内,“吩咐下去,留织小姐永远是你们的留织小姐,从今以后,不管她吩咐什么,都照做。”
“是。”黑衣男子转身离去。
不欲多作逗留,我也起身,准备回房间。
“留织。”佐西喊住我,唇间噙着笑意,“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我脚步稍停,抬眸看去,仍是昨夜的衣着,他的眉目间隐约可见通宵未眠的疲惫,一瞬间的预感袭来,令我心脏猝然一扯。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可能,也许他只是起得早,也许所谓的通宵未眠只是我的错觉,也许……司天浙还未调用人力,四处寻我……也许,他还未想到或者查到我在佐西这里,因而根本没有与佐西发生冲突。
我稳了稳心神,脚步平静地踏上楼去,“我不饿。”
*
五点钟不到,门外响起了沉着礼貌、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伫立窗边,背对门口的我眯了眯眼睛,“进来。”
门打开,来人似是稍作停顿,随即稳稳地向前走了几步,只消几步,便又停住,他立在原地,与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并不出声。
我转身,与他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