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方才一番火拼,远离兵荒马乱的小路上,此时反倒静得压抑。
“你说得对,”我挑起一抹弧度,冰冷而讽刺,“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只能三番五次让自己陷入险境。不像司总裁,心思缜密、运筹帷幄、能力手段样样高明,永远高高在上操控着一切,就连我几时遇到危险都能提前预知,危机关头还能从天而降救我一命,甚至……”我支撑着完美的笑意,冰寒的眸光已然交织了伤痛,“甚至,就连我做什么,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不是么?”
面色变了些意味,他注视我,既像诧异又像恼怒,还有一丝寒意,在一瞬间复杂起来。
然而我根本无法停止,语声忧凉,却也越发透出冰冷决绝,“我要做到一件事情,成果还要拜你所赐,只要你想干涉,世界上的事能有几件逃出你的掌控范围?你厉害,你控制力强、权利无所不在这样可以了么?可是,我不需要你救我,不需要你的干涉,从头到尾都不需要,即使你可以当所有人的救世主,但绝不是我的!”
口中逼出的字句,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凿在了我心里,汩汩的鲜血流淌而出,痛得发麻。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一直欠你的?
为什么,在你面前我只能剥离自己的一切桀骜和漠然,而变得失措。
这些问题我回答不了,我此刻唯一清醒的理智是,我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
我转身,他的表情我一刻都不敢多看,他的声音我一句也不敢再听。
很可怕,这种情绪不能自控的感觉。
我居然又一次放任自己失控下去,失去了素来的冷静,无视了一贯的自持,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交出了自己情绪的主导权。
我承认,一向理智如我,终于开始渐渐害怕这该死的失控,更加害怕失控上瘾后,我会连想要拒绝与否,都不由自主。
然就在我转身之际,司天浙一把擒住我的臂弯将我拉了回去。
力道裹挟着强势,他的情绪显然也不平静,眼底怒火交错,却是分明隐喻着痛意。
触及他的目光,我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
“付清羽,你喜欢曲解我的意思是么?”他微眯起眼睛,面上冷冷一笑,我知道,这是他真正恼怒的征兆。
“告诉你,我不稀罕做所有人的救世主,却偏偏放不下你没办法忍受你有任何不测。”瞳孔深邃至极,涤荡着莫名的寂寥,暗如冥夜激涌的江河,然他的声音确是一贯的沉稳,“你说你不用我救,不用我干涉你的事情,很好——但现在的事实是,我已经救了你,你想与不想都无从改变,所以……”
他面色决绝地向我逼近一步,周身气场仿佛无底的黑洞,吞噬我所有的坚持,我的大脑开始超出负荷般地疼痛难当。
“所以,我不仅干涉了你的事情,更加干涉了你的命运,你的一生里有我的痕迹,永远永远,都无可磨灭!”
语调如一记深沉的蛊,字句入耳,带着千钧的力道,太阳穴突然一阵刺痛袭来,我不由紧蹙眉心,手背抵额,有些站立不稳。
我不知道一个人能够承受的有多少,但在今夜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下,我已至极限。
“怎么了?”他立时察觉,口吻微乱,抓住我手臂的力道也紧了些。
一切凶狠冷酷下,分明都是他的在乎和不安,我看得透,开始便已看透,可事已至此,司天浙,你要我如何放下该死的骄傲,坦然接受你的守护?
“头痛么?我送你去医院。”
他揽住我的肩膀,向车子走去,然而我却适时甩开了他的手臂,后退几步。
猛然的阵痛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