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好了货物,萧显贵就请来匠人修理船只。
新月号在战斗中受到了损伤,露台被炸弹炸得破破烂烂,需要修理。即便是载兴号,开了一年了,各处木料受潮发霉,也要更换木材进行修理。
萧显贵在漳浦县找来一个匠头,也就是匠人的头领,那匠人就去各村召集了二十多个手艺匠人,到山里购买木材,聚集到梅湾修理船只。匠人们带来各种工具绳缆木料,把两艘船拖到了岸上,把两艘船藏身的小海湾变成了一座修船厂。
李图没事,便找到那指挥的匠头,和他聊了起来。
“匠头,这修理一艘船,要多少银子?”
那匠头看了一眼李图,问道:“你是船上什么人?”
李图淡淡答道:“我是新月号的船正李图。”
那匠头听到这话,立刻换上了一张笑脸,大声说道:“原来是船正官,恕小的眼拙。”顿了顿,那匠头说道:“这要看船舶的破损情况,最后用料多少。这载兴号开了一年,修起来,要六、七百两。那新月号露台上的好多木材都要换,便要九百多两银子。”
看了看李图,那匠头又说:“这是修理船只。若是船正要造船,也可以找我。”
没想到这些匠人还会造船,李图好奇问道:“造一艘载兴号这么大的福船,要多少银子?”
冯友大声答道:“那要看船正想造怎样的船了!造载兴号这么大的船,大约要两千料木材,这些木料,有好有坏,还需要阴干,阴干的年份不同价格又不一样。若是船正要造好船,要修修补补能用上六、七年的福船,便需要二千两银子,需要杉木六百零二根、杂木两百九十八根、株木四十根、榆木舵杆四根、栗木四根、橹坯七十六支。若是差一些的,只用两三年的劣船,所用的木材大不一样,接合处也不用兴榔竹浸蛇皮内膏,用铁钉钉上便可,造价一千两便够了!”
李图又问道:“若我要造四千料的大船呢?”
那匠头看了看李图,说道:“那需要的人工又多了,若是要造能用六、七年的四千料大船,大概要六千两银子。”
李图问道:“我要是造船,如何找你?”
那匠头笑道:“船正要是造船,到马坪镇吊罗村找我冯友便是了。你到了吊罗村一说要造船,便能找到我了。”
李图知道了行情,点了点头,又和那匠头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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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船的这段时间,萧显贵又抽空回了一次家。再回到梅湾时候,萧显贵就更显得心事重重,脸上写着满满的倦马恋栈,不愿远行的心情。
去年两次遭遇海贼,萧显贵对新一年的航行十分没有信心,总觉得会再遇到海贼。他生怕在海贼手上丢了性命,越临近启航的日子,他的情绪就越糟糕。每日在船下的营帐里,在尾楼里来回踱步,晚上辗转反侧睡也睡不好,一个月下来竟瘦了一圈。
萧显贵日夜担忧,日子却过得飞快。到了六月,修好了船,货物也都一车一车运来了。东南风越来越稳定,便要开洋去日本了。
这一天,海面上风和日丽,萧显贵诚惶诚恐,在载兴号船上举办圣母娘娘的祭祀。船工林朝儿在船上放了一阵炮仗,奏乐的船工吹着唢呐,萧显贵带着船员各就各位,三跪九叩,在天上圣母像前行“初献礼“,行“亚献礼“,行“终献礼“。
这次祭祀,却又出了岔子。
也不知道是心里紧张,还是真的神明显灵,在上香时候,那萧显贵正战战兢兢地往香炉里插香,手却莫名其妙一抖,竟把整个香炉打翻,从神案上打落。那香炉掉在了地上,泼了一地的香灰。
看到那被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