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坐在马车里闭着眼睛养神,心里却是乱糟糟的没办法静下来。
半晌突然道,“你说那刘氏说的话可有几分真?”
汪妈妈摇头道,“这可不好说,看样子那大奶奶刘氏可是颇得大夫人喜欢的,而且那刘氏的娘家云阳伯府也的确是大家......只不知她那表亲是什么样的人家......不知道二姑奶奶可清楚,说不得还是打听一下的好。”
白夫人睁开眼睛,声音清冷道,“有什么好打听的,横竖不过是求娶庶女,又能好到哪里去?”
“奴婢看那大夫人倒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刘氏把话说的那样直白,倒让人不好说什么了。”
“俗话说好女百家求,有什么不好说的,遑论还有一个顺平王府,一个韦家在候着呢,小八和小九都还小......”
汪妈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倒是这么个理儿......”
等回到四弦胡同的时候已经申正了,回房洗漱了一下,又歇了一盏茶的功夫,汪妈妈便吩咐摆饭。
因为免了晚上的请安,白夫人用过饭便带着汪妈妈去了依云阁。
说起来,对于白七羽的“不争气”,白夫人很是不喜,因此虽然她病了一天,白夫人却是到晚上了才不得不应景似的去看一眼。
一进院子,就听到两个小丫鬟在廊下说着话还嬉笑着,倒是没有一点顾忌的模样。
白夫人顿时脸一沉,不等汪妈妈开口便大声呵斥道,“怎么这院里也没个人管着?是不是都闲的只剩说笑了?难道不知道你们七小姐正病着不能打扰吗?”
汪妈妈见状只好敛气宁声退到一边。
她可没蠢到去沾染夫人这莫名其妙的怒火。
两个小丫鬟在白夫人开口的时候就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直直的跪在了青石砖地面上,磕头如捣蒜一般颤声道,“夫人息怒,是奴婢错了,请夫人责罚......”
白夫人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上了石阶进屋去,两个小丫鬟伏在地上抖抖嗦嗦的却不敢动弹,更别说求情或者起身了。
到底是郑妈妈安排的人,汪妈妈叹息一声低声道,“下次可长点儿脑子,好好跪着认个错儿。”
白七羽白日喝了三遍药,已经退了点热,只是脑袋还晕着,还有些轻微的咳嗽,嗓子还嘶哑着,这会儿正靠在床上看文英和秋水打络子,不时闲聊几句。
白夫人在院里呵斥丫鬟的时候,几人在屋里就已经听到了,白七羽无奈的看一眼二人,略带调侃的道,“我这行动不便的,你们替我去迎迎吧,可别让那火气泄进来了才是!”
秋水抿嘴一笑,放下络子起身撩了帘子出去,正好迎着白夫人和汪妈妈进屋来。
文英收了络子和彩线站起来,端着小藤筐上前行了礼,又退下去上茶。
斜靠在床头的白七羽忙撑起身子,虽是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却依然想要下地来行礼,白夫人只好紧走两步伸手去扶了她。
又面色不虞道,“你这孩子,都病成这样儿了还惦记着行礼!讲究这些个做什么,我又不是那苛刻的不通情理的人......”
白七羽便就势握着她的手靠在了床头的迎枕上。
又虚弱的笑道,“母亲心疼女儿,可女儿也不能太肆意妄为了,该有的礼数自然是不能少的。”
白夫人在床边儿坐下来,抚了她的手臂道,“可好些了?怎么好好儿的就突然病倒了?大夫怎么说?”
“劳母亲挂心了,大夫说是连日车马劳顿引发了旧疾———是去年生病落下的病根儿,已经喝了药,好了许多,只是身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