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真的不知道啊,就觉得云水哥好神秘的。”春妮说,“真希望他能突然从天而降,这样表姐你就不用这么伤神了。”
“没有这样的奇迹吧,总感觉他永远不会再回到咱们金兜村了。”柳笛说,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向远处的河面,明净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哀伤。
此刻,太阳开始西落,河面上的几只白鹭好像飞累了,相继栖停在岸边的柳枝上。可没过几分钟,它们又扑棱棱地飞起,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姐,你跟何天龙真的就这样分了吗?”沉默了一会,春妮问道。
“别提他了,听到他的名字头就痛。”柳笛苦恼地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其实,何天龙现在也落难了。”春妮继续摆动着手中的柳枝,也不看表姐,继续说道,“听少阳说,他的一个生意伙伴跑路了,他因为担保被套牢了上千万元,都影响到厂子的经营了,弄不好要关门的。”
“啊,是真的吗?他那个生意伙伴叫什么名字?”柳笛吃了一惊,忙问道。
春妮说:“听说叫李伟,原来也是做童装的,摊子铺得太大,最后资金链断了,只有跑路了。”
“李伟?”柳笛又吃了一惊,眼睛明显睁大了,“这人我认识,生意上打过交道,还向我借过钱,开口就一百万什么的,口气很大的,幸亏我没借给他。”
“还是姐你有眼力,不能借给这种人,否则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春妮说,“听说李伟被抓回来了,但债主们拿不到什么钱,因为李伟已经身无分文,所有的厂房和会所都被封存,作为银行贷款的抵押。”
“那就是说,何天龙担保的上千万元也拿不回了?”柳笛的表情明显有点紧张,她知道如果真的是一千万被套牢,何天龙就爬不起来了。她虽然心里对他万般不满与怨恨,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到何天龙苦心经营的跳蛋龙公司一下子就这么倒掉。
“估计是这样的吧。”春妮说,“那天我跟少阳碰到何天龙了,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柳笛不说话了,她的心不知怎的,隐隐作痛起来。
“妮儿,我们走吧,去那边的田野里去看看。”柳笛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春妮说。
“你要去找稻草人?”春妮问。
“对啊,这是今天的一个主要任务。”柳笛说,“上海的红魔动画公司已经派编剧来我们公司对接过了,马上要开始写脚本,但对稻草人这个动画形象怎么定位,红魔公司要我给他们一个大致的框架,所以啊,今天我带你回村来,就是要寻找当年梦中的那个稻草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好吧,我们一起去找找吧,我也很喜欢稻草人。姐,你这个动画片一定会火的。”春妮跳起来,拉住表姐的手,欢快地说道。
两人走下石桥,沿着河堤往南边的大片田野走去。春天虽然还没来,但和风吹来的湿热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周身暖洋洋的。万物萌发,大地是神奇的,它能让一切在经历了严冬的萧条之后重新焕发生机,让泥土充满膨胀的力量,要将蕴藏在其中的生命力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谁也阻挡不了。那边的小麦已经青青的一大片了,看上去像一张巨大的绿地毯,在暖阳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青翠葱茏。
“麦子还没成熟,这里还不需要稻草人。”春妮站在田边,看了一眼青青的麦苗儿说。
“没有也没关系啊,我只是到这里来找点感觉的。”柳笛说,张开双臂,扬起脸,尽情地呼吸了一下混合青草味儿的泥土气息,“现在,我要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稻草人,很萌很可爱的那种,会走路,甚至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