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彼此相同,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烦恼!
柳五儿想,到底是哪个大文豪,说得如此精辟,简直堪比曹公。
眼下她就看着小厨房里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的赌局,十分头疼,心想,这怎么就故态复萌了呢?
她可不知道,因为前段时间贾母王夫人等不在,尤氏犯病,凤姐忙着收拾小三,所以园子里的下人们越发少了管束。再加上如今昼长夜短,人们习惯午睡,晚上纳凉之时,则更愿意吆五喝六地来上几把。如此这般,宁国府的下人们便时不时地通过那道角门,进大观园里来,和大观园里的婆子们一起,开赌局,痛赌几把才去睡觉。
柳五儿一对秀目,慢慢扫过这些赌得正上瘾的人,在里面见到了柳母的身影。
柳母双眉一扬,眼中露着得意的神色,似乎在说:这么多人在,难道你这回还能当面给老娘没脸不成?
陈家舅母这时候赶紧出来解围,将柳五儿拉到一旁,说:“五儿啊,咱们也就是几个老婆子,没事儿解解闷儿,打发打发时间,不来钱的。”说着打了一个酒嗝,酒味飘出来,轻易地就将柳五儿给呛退了一步。
“不来钱的?”柳五儿一努嘴,朝着桌上摆着的竹筹就问道:“那这个是什么呢?”
陈家舅母没想到柳五儿一点面子都不给,当场戳穿她的谎言,也有些讪讪的往柳母那边看了一眼。
柳五儿坚持,叫了一声:“娘!”示意柳母出来。
柳母坏了兴致,正好手气也不怎地,索性将位置一让,自己慢悠悠地出来,踱到柳五儿面前。
柳五儿的双眼,一瞬不眨,紧紧地盯着柳母,盼望柳母这次出来,至少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柳母却选择了先发制人,一张口,劈头盖脸地先管教起柳五儿来了,说:“没见哪个做人闺女的,成日里管着娘的。上回你忽悠你娘,说上头要来查小厨房开赌局的事儿,娘后来问了,根本没有这事儿。荣禧堂那头被罚的人,都是因为跟林之孝家的那头不好,特为被告,所以才被罚了的……”
柳母还未说完,柳五儿已经说:“娘,那你说说看,赌钱会不会罚?”
柳母一呛,可是还嘴硬,“如今上头老太太、太太、琏二奶奶她们,根本就没工夫来管这园子里的事儿。你不将你娘供出去,哪个回来查?”
柳五儿闻言,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娘以为这园子里头,就没有人看着娘这小厨房的差事眼红了么?没人会出头去告状了吗?上回在林大娘那儿,您受了这么多奚落,难道还看不清么?娘,老实说吧,就算是老太太、太太她们都不管,这园子里还有珠大奶奶,还有三姑娘……”
柳五儿说到李纨的时候,柳母似乎想要反唇相讥,然而一听柳五儿提起了贾探春,柳母登时泄了气,塌着一张脸沉默不言,半晌,柳母突然赌气道:“五儿,你不是已经从府里脱籍出去了么,还管这里的事儿干啥?你既然能自作主张脱籍,就不要来管娘的事儿!你娘我,在这园中爱干啥干啥,你管不着。”说着,将搭在肩头上的一条白毛巾一甩,转身进了小厨房,强装了笑脸问赌桌旁坐着的众人:“还有谁要点儿酒的?”说着还自言自语地补充道:“这点子小酒啊,又轻又薄,喝不醉人,误不了事儿!”
众人纷纷称是,伸手要酒。
柳五儿则惊得双目圆睁,问身旁的陈氏舅母:“我娘怎么知道我脱籍的事儿?”这件事情,迄今为止,她一直守口如瓶,还没有告诉过柳母的说。
“还不是你陈岩表哥说的,正巧让你娘给听去了。”陈氏舅母一脸的责怪,望着柳五儿。
“那我娘为啥不来问我?”柳五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