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拖延就拖延,她故意东摸西摸,四处指指灰尘、搬搬桌椅,照着镜子数头发……好久后才肯套上球鞋出门。可惜门一打开,并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不耐烦神色,南难还是笑吟吟的等着,一派轻松自在,反倒让她心怀愧疚。
“请。”他笑着看她,挽着他的臂膀示意她挽着他,没问她怎么那么慢。
庄绮琪的心跳剧烈地乱舞了几下,直觉排拒这种亲昵姿态,随即又一想是她多心了,这是礼貌吧?不过,这种上流社会绅士对淑女的礼节,不太适合套用在她身上!
她低头瞧了自己的行头,“等一下”,假装没看懂他的意思,任他的臂膀悬在那儿化蜘蛛网,她还自蹲下又系了一次鞋带。
就当她这个穷酸平民百姓,没见识也没常识,更不能掩耳盗铃,别来这套吧!但南楠再次让她见识到无与伦比的耐性,似乎有违她印象中拽得二五八万的他。
好不容易,再想不出拖拉的把戏的她,终于肯动身下楼,同没有异状的南楠来到那辆毁容的凯迪拉克面前。
车标被拔空的孔洞,显得既可笑又刺眼,像是指控主人无情的对待,他还真舍得这样对付他的车子。庄绮琪指明问他:“你那个商标还要不要?我还给你,这样光秃秃的,好奇怪。”
其实早八百年前她就忘了丢去哪儿了。
“不是说过了,反正也装不回去,你就留着当玩具吧!”他无所谓地替她开了车门。
庄绮琪还是犹豫了几秒钟。真要坐上他的车,跟他出游去?几时他们有这样的交情了?想归想,南楠的半推半拉加上她的迟疑与被动,她终于坐上了车。
他很热心,没待她自己动手,就要为她系上安全带。庄绮琪慌忙摇手,示意他,她自己来就好,然后东摸西摸好不容易拉出了安全带,笨手笨脚地扣不上。
唉!又重复相亲当天他送她回家时的糗样,对于她这种交通基本靠走的人,对这些车里的东西是最没辙的。
最后,一样是他技巧熟练地为她系上。
他系安全带的手轻轻刷过她的棉质衣料,不会让她感到被侵犯,只让她觉得窘迫。她怀疑,隔着衣料的体温是不是会烫着他,暗暗红了脸,憎恶自己今天穿的不够厚。镇定地道了声谢,她又斜眼偷瞄他神色自若的侧面。
南楠乌黑的眼睛没让墨镜遮着,却比墨镜还深奥灵动……她背上升起一股战栗。
连这种战栗感觉也同那天一样!这是第二次了,他会不会……会不会以为她是有心让他为她服务?甚至给他机会占她便宜……
庄绮琪想,她坐的这个位置有多少女人坐过…… 他又曾经为多少女人系过安全带?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她有些恼火———他爱怎么样关我她什么事?
他熟练地发动车子,稳稳地上路。看不出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过什么悸动,只有她一个人像白痴一样,尽在脑海里自导自演。
“南先生……我们要去哪里……”庄绮琪尽量将声音维持平常。
南楠浓密的眉毛皱了皱。也不晓得是为了什么。最近,好像很少看他戴墨镜了,她略微失神地数着他那刚毅修长的两道眉。
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前停下。他转过头来,脸色是温和的。
“你平常很少运动,对不对?”他说的理所当然,像在陈述事实而不是询问。
她疑惑的点点头,在想他该不会带她去健身房吧?她十分讨厌可怕的肌肉,不论男女。
“去打保龄球,怎么样?”他挑着浓眉向她提议。
“啊呃……好。”庄绮琪不知不觉地回应,他的笑容让她全身暖洋洋地,暖的发软。
奇怪?她怎么会答应?她最讨厌运动的,任何球……只要是实体她就打不好。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