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急行了两天,终于到了云中郡郡守府,玉琉璃没去听郡守和恭亲王他们说了什么,把马匆匆托付给二叔,随手拉住一个婢女,便让她带她去找楼明辰了。
玉琉璃一半的意识在按着自己伪装的面具,一半的意识浮浮沉沉,无处着落——仇人近在咫尺的激动冲去了她所有的想法,手无意识地按在腰间的长剑上,使得她看起来有些诡异。
当随着婢女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来时,她想不起来自己一路都想了些什么,手死死地握住剑柄,粗糙的纹路摩擦着掌心,她却不觉得疼,只是浑身止不住颤抖。
“玉小姐,已经到了。”
进了主屋,她看到床上苍白孱弱的人,雪色的内衫衬得他仿佛一具尸体,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只要一伸手……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喜意,她听见自己声音又轻又抖地对婢女们说:“都下去吧,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其中一个大概以为她是在担心楼明辰,犹豫着道:“殿下虽还在昏迷,但已脱离危险,小姐无须太过担忧。”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注意那婢女的神色。
等到人都走光了,她缓缓松开剑柄,残存的意识驱使着她关上了房门,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在橘黄的光晕里,显得分外诡谲妖邪。
她一步步走过去,试探地轻声唤他,一声一声,柔情似水,而后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那毫无防备的脖子就在她眼前,以她的力气,可以轻易折断,她也确实伸出了手……
“嘭——”一声巨响,房门猛地被踹开,巨大的响动惊得玉琉璃下意识收回了手,她一时无法拾起假面,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向打扰了她好事的人。
未看清面貌,玉琉璃先被突然亮起的三色光闪了一下眼睛。
双髻,白衣。不施粉黛,出水芙蓉,看似清澈的瞳孔里永远带着莫名其妙的高傲,这便是玉琉璃对她的第一印象,此时还多了惊惶不定。
她在惊惶什么?
玉琉璃木然地歪了歪头,露出疑惑来。
但这不妨碍她认出了仇人,于是抬手按在剑柄上,缓缓勾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缓缓逼近她。
“谁啊?闹那么大动静。”
熟悉的声音将玉琉璃从恶念中拉回,她缓缓眨动了下眼睛,放平缓了笑容,但目光依旧很冷,冷得恰到好处。
她看着白术,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姐突然闯入,是有何事?”
白术目带惊疑,看着虚空中某个点,像是在出神?
随后她猛地冲过来抓住她握剑的手,质问道:“我还要问你在做什么?你想谋害太子不成?”
玉行风听到侄女的声音,三两步跑了过来,见有人正抓着她的手,想也不想直接捏在那人酸麻筋上,一把推开,低头见她手上的一圈明显的红印,顿时皱了眉。
他扭头便要发火,但看清被他甩开的姑娘模样时,却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