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什么？”玉行风见他迟迟没有继续说下去，出言问道。
楼明辰回过神来，含笑道：“并不拘泥于常规，很是天马行空，和神医很像，应该是神医传人没错。”
玉琉璃眯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表情，心底的恶念再次翻滚起来，仓促之下咬着牙垂下眼睑，挡住了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
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不知道其他人什么感觉，但她看到了，也感觉到了，楼明辰又成了那个提线木偶，面部眼眸具是带笑，可笑得太奇怪了。
那嘴角熟悉的角度，那眼底奇异的神光……他像是被按上了一个固定的模板，生硬而完美的去笑。
那粉色的光让她觉得眩晕，恶心。胃部痉挛，喉咙一阵阵发紧，她绞着手指，抵抗着呕吐的欲望，也抑制着拔下簪子直接划烂那让她愤怒和恐惧的笑的冲动。
“小琉璃，你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溺水的人，所有的光影和声音隔着冰冷的水，变得朦胧扭曲起来。
楼明辰他……八世啊，她看多了那样的笑，但以前自己都活得稀里糊涂，没有察觉，直到刚才再次见到，才恍然发现，她无力挣脱玉宝珠的妖法，他亦是身不由己。
可这样的身不由己，几乎让她以为所谓的重生，不过是她濒死前的幻觉，那样的话，太过绝望。
玉行风担忧地伸手过来，玉琉璃猛地起身冲了出去，扶着廊柱低头呕吐不止。胃囊里除了方才喝的茶，空空如也，她狼狈地呕出一滩苦水。
她是玉家的大小姐，应该风光无限，张扬恣意，不该这般……这般的可怜。
身后有人递过来一杯茶，她目光落在那绣着竹叶暗纹的袖子，下意识挥手打翻，青瓷落在坚硬的地面，碎裂的声音尤为刺耳，可她只是掩着嘴后退。
楼明辰僵立在远处，手依旧伸着，泼洒出的茶水在那苍青色的袖子上晕染出一片深色，可他感觉不到。
她眼底的厌恶和痛恨，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了他眼里，心底。他这才意识到，她对他不止有恨，还有厌恶。
他刚做了什么刺激到了她？
玉琉璃迅速低头，声音沙哑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也不管他们的反应，提着裙摆便跑了。
楼明辰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看向屋内。
恭亲王一手拉着已经站起来的玉行风，一手按着像是凳子上被埋了钉子的郡守，冲着他努了努嘴，道：“傻小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上去？有事改天再说。”
玉琉璃蒙头冲了出去，横冲直撞的，也不辨方向。她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却闯到了小花园里，园中有一亭，亭中有人，正和旁边的嬷嬷轻声聊着闲话。
她打算换个方向离开，便听到一温柔的女声唤住了她：“那边是、玉小姐？怎么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
既然已经被看到，玉琉璃的教养让她停下了脚步，于是回身行了一礼，哑着嗓子道：“不过是有些不舒服，想找个地方缓一缓。”
燕夫人一眼便看到她泛红的眼尾，心知她不愿示弱，便装作没看到，说道：“我刚好准备回房，你若不介意，便来这亭子里坐坐。”
说着，她不待玉琉璃拒绝，便从另一边的小路离开，还不忘叮嘱道：“亭子临水，风好，但吹久了也容易着凉，玉小姐注意些身体。”
玉琉璃低声道谢。
她按着毫无节奏乱跳的心，想起她离开出书房外的院门时看到的那一眼……
书房的屋顶上并没有人，但有光——那每每在梦中纠缠着她，让她窒息的三色光芒。白光掩在天光中，看不清楚，但灰色与粉色却极为明显。
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