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膝下共有两子四女,其中一子一女为正妻所生,便是蔡华英和蔡灵连。
蔡华英今年年初刚娶妻,是肃毅伯的孙女,也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肃毅伯府从开国到今时今日,也逃不过三代而衰的命运,已经走起了下坡路,不然也不至于把府中唯一的嫡小姐许给蔡华英那个纨绔。
蔡文卿的母亲林容,曾是三品大员的女儿,与兵部尚书是表兄妹。蔡尚书年轻时爱慕表妹却被拒绝,后娶了现在的妻子,镇南将军的妹妹。
然而一朝变故,林家获罪,男子充兵役,女子入贱籍。蔡尚书当时已靠着岳父的关系爬上了侍郎之位,且稳住了脚跟,念及往日情分,提出纳表妹为贵妾。
林容不愿,但奈何母亲苦苦哀求,不为别的,只希望她能求兵部尚书庇护家里男丁,最终无奈点头,自此开始了在蔡府主母手里磋磨的日子——蔡尚书食言而肥,她的兄弟照旧还是死在了兵役中。
蔡文卿本来还有一个哥哥,比嫡长子小四个月,但刚出生没多久便因为黄疸夭折了——这事说没点猫腻谁都不信。因为幼年早夭,那个孩子并不能记入族谱,所以说起兵部尚书府上的庶长子,指的并不是他。
蔡尚书纳林容为妾大概还是羞辱之意居多,加上他已经有了嫡子,对这个庶子并不在意,敷衍安慰了林容两句,不痛不痒地罚了照顾孩子的奶娘和治病的府医,便这么揭过去不提了。
大抵因为对这个表哥死心,林容在后院的日子愈发淡泊,养出的女儿也是如此,不争不抢,却一样的外柔内刚。
按理蔡文卿这般继承了她娘恬淡却也清傲的性格,又是庶出,嫡庶有别,和她们几乎不可能玩到一起去。现在能跟玉琉璃她们打成一团,全靠她那个嫡妹蔡灵连“牵线”。
玉琉璃自己以前就比较张扬跋扈,但都掌握着分寸。这蔡灵连就不同了,因为喜欢的人夸赞了一句庶姐的画,便要把人手废了。
当时她们小团队里还有一个,是王太仆之女王曲清,与蔡文卿一般大,喜好诗文,当时她们为了给她捧场,去了文人才子齐聚的荟萃馆,才认识了蔡文卿,这便是“搭桥”。
说起来荟萃馆,还得提另一个人,白术,她曾在那写了首《将进酒》,引得天下学子竞相传诵。
说是曾经,那都是前几世的事,这一世现在还未发生,按理该在中秋宴会后三天内。
再继续说荟萃馆,除科举外,这里既是才子们交流学问的地方,也是一朝扬名之处,加上有些喜读诗书的贵女也常来此,才子佳人的故事倒也传了不少,比如王曲清便是在此与她夫君结缘的。
荟萃馆坐北朝南,与临仙湖相邻,南面为正门,正对着大街,其余两面皆是竹林环绕。
馆内分三层楼,才子多在一楼交流,不拘诗文,策论政略皆可涉及——前提是不要触及当朝的敏感话题,比如长安禁忌之一的楚家。二楼是给贵客赏诗之处,三楼不对外开放,但若有人做出惊艳绝伦的诗,便能被邀请上至三楼,飞黄腾达也便指日可待。
荟萃馆建立至今已近三十年,每每在此扬名之人,日后只要不犯什么错,都能得到重用,众人皆猜测背后之人可能是哪个皇亲国戚,或者世家大族。
玉琉璃却是知道,那幕后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椅上那位。回推时间,这荟萃馆建立的初衷便需得仔细推敲了。
馆中心是一高至屋顶的“文思柱”,三个成年男子环抱之粗,只有得到诸位学子一致好评的诗才有资格挂在上面。每年年中,年末,再由名义上的馆主东风先生,与几名常年坐镇的名家大师裁断,越出色的挂得越高——如果写出过出色策论,便是加分项。
而一朝鱼跃龙门的,诗会从“文思柱”上撤下,放在金榜墙上供人瞻仰,也是刺激学子们的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