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玉琉璃!你到底对白县君做了什么?”
缓缓前行的马车倏而一停,玉琉璃暗暗松了口气。她第一次由衷感谢季广逢,他的出现打岔,让她有时间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太后可能出现的一串问题。
对比之下,太后嘴角往下一压,方才长辈般的和蔼可亲顿时如镜花水月般消散,久居高位熏养出的威严立刻展露无疑。
外面宫人试图拦住并赶走季广逢,但季广逢那厮现在的脑子估计和要娶杀子仇人为妾的县令一样不太好使,嚷嚷着“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大皇子跟着来了,声音不复温和,语气严肃:“淮之,你要闹也得分场合,太后在此,岂容你造次!”
玉琉璃感激季广逢的同时,也不妨碍她觉得这些人应该在季广逢下车时就把人敲晕,甚至就不该把这家伙放出来丢人现眼。
红叶嬷嬷撩开车帘一角,面带怒意,斥道:“季二公子这般胡闹,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吗?”
“太后容禀,微臣这是来护驾的。这玉琉璃凶悍跋扈,微臣先前受伤就是被她给摔的,若是她伤了太后可怎么办?”季广逢双臂一震,甩开拦着他的两名内侍,轻蔑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对着马车敷衍一礼。
季广逢的底气来源于他爹,他娘,他姑姑,还有皇帝的有意捧杀——皇帝待他宽容得几乎毫无底线。按照玉琉璃的观察和对未来的了解,皇帝是想培养他当第二个林小公子,当悬在季家头上的那把刀。
狠人的做法是壮士断腕,但季夫人肯定舍不得。
“季二公子慎言。玉小姐活泼可爱,太后甚是喜爱。”
玉琉璃委屈的看着太后,说道:“璃儿视太后如亲祖母一般,爱护尊敬还来不及,如何会伤害太后。太后,璃儿委屈。”
太后心情微微舒缓,笑道:“那混小子最近不知中了哪门子邪,璃儿莫要理他。”说完,她面色一肃,对着外面的内侍说道,“季二公子言语无状,掌嘴二十。”
大皇子面色一变,却不敢阻拦。
内侍眼中闪过阴狠,抬手便要打,后面传来一道喝止声:“慢着。”
都闹到太后这里了,贤妃自然再也坐不住,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队伍停在了路中央,但来往行人却没一个敢来围观的,目不斜视,匆匆绕过,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惹祸上身。
贤妃在宫里扎根十几年,熬死了皇后,又在贵妃盛宠之下分得协理后宫之权,不光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也因为她有手段。但良言难劝糊涂蛋,神医难治该死的鬼,季广逢就属于无药可救的那种。
她过来后率先给了季广逢一个巴掌,掌声清脆悦耳。
“你出来时是怎么答应我和你娘的?”
季广逢不怕他爹,因为他娘和大哥会护着他,但怕贤妃,因为贤妃是真敢让人压着他往死里打,当下被打了也不敢急眼,却不妨碍他“据理力争”道:“白县君下落不明,凶手就在这里,我也是一时、一时担心她对太后不利。”
玉琉璃被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家伙还是个情圣?不过她就是不明白了,整个长安的人都觉得是他季家动的手,为什么他就一口咬定了是她呢?因为她当着白术的面摔过他,落了他的面子?
太后面色越发冷峻,猛地拍了下小几,沉声喝道:“掌嘴三十。还是贤妃觉得你这侄子说的没错?”
贤妃一滞,说道:“毕竟是要去慈恩寺,打在脸上实在不好看,不若改成杖责?”
玉琉璃心说好家伙,这贤妃是真狠得下心来啊。不过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妙,毕竟改杖责的话,就实在重了点,太后看在季家的面子上也不会同意。
只是贤妃你不先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