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娘，匠人坊送来的东西呢？”
苏秀婉让婢女抬了个小箱子来，打开后露出其中两块板子，两头微微翘起，上面那块更圆润光滑一些，也窄小一些。
“这是做什么的？”
“给两个弟弟玩儿的。”
玉琉璃取出上面那块小的来，把玉亭辞往上一放，轻轻一推，小家伙惊呼一声，很快便得了乐趣，两条小短腿自己划拉起来，在屋子里乱窜。
匠人坊按照她的要求精益求精，为了让下面的前后两组轮子能自如转动，且不易磨损变形，特地换了铁质的。下盘沉，不易翻倒，但也不如白术那个那般轻便灵活就是了。
给小家伙的板子是特地加高减窄了一些，边缘打磨光滑，通体刷了漆，他跨坐上去脚刚好能着地，而且也不容易伤到自己。
苏秀婉赶忙让人把落地的花瓶收拾起来，笑着道：“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先前看白术玩过，觉得挺有意思。小辞不一直想骑大马吗？大马骑不了，给他弄个这个解解闷。”
“小辞，坐中间，别太往前。”
小家伙咯咯笑着不停，玉琉璃过去抵住板子，揪了他站起来，按着板子前面的翘起把它掀了一遍，实际行动告诉他太靠前会怎样。
“看到没？万一你摔了，姐姐会内疚，觉得不应该给你这个，那样你就不会受伤。娘也会担心的。”
她想了想，回头对苏秀婉道：“要不我让人重做一下，前面打一个马头的样子，他抱着就行。”
苏秀婉笑眯眯道：“那前面就太重了呀。”
“那后面也做个马屁股。”
“行啦，小孩子不就得经历些摔打才能长得结实，况且娘院子里那么多人，哪会让他真伤到？”
玉琉璃捏了捏玉亭辞的脸，道：“小辞，不要让娘担心哦。”
玉亭辞抱着她的手点头，咧嘴笑，胖嘟嘟的小脸险些把眼睛挤看不见了。
“小辞，很乖。”
玉琉璃把他放回板子上，又让人把剩下的一块给玉亭朝送去，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提了盏灯笼，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远远的，她便注意到一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某棵树下，长发飘出几缕，挺那么回事。
白术终于不一身素白孝服了，结果玉柳儿开始披麻戴孝，不过她还没到素得看不到丁点儿别的颜色的地步，衣服上多少有一些花纹点缀。
姨娘生的孩子能认的母亲只有主母一个，姨娘便是去了，也是不能入祖坟的，所出的儿女也不用为她守孝。至于玉琉璃这个嫡女，一天天穿着红衣也没问题。
不过姨娘所出的儿女与其感情深厚，想守孝的话，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只要正房不那么苛刻，也都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
但这一身白，黑灯瞎火的等在她门口，是挑衅吧？
“柳儿、妹妹，晚上的马步扎了吗？”
玉柳儿随风一抖，颤颤地走到她面前，含泪道：“大姐姐，柳儿、柳儿……还请大姐姐饶了柳儿罢。”
玉琉璃离她两尺远，静静地看着她，声音堪称温柔。事实上，她重生回来后便收了性子，可能是因为经历了更激烈的情感，如今情绪方面惫懒，迸发不出太强的反应来。
“此话怎讲？我对你做什么了吗？”
“柳儿无用，但柳儿实在坚持不住了。”说着她便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玉琉璃静静道：“那你先哭会儿，哭够了再说话。”
玉柳儿一哽。
她又唤来青砚：“去问问宋志，柳儿今日马步扎得如何。”
“等等。”玉柳儿急忙出声挽留，玉琉璃看向她，青砚停住，等玉琉璃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