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提条件时先提个难以接受的条件，再换一个稍微可接受一些的，这比直接提出后者更让人容易接受。
苏秀婉将玉琉璃折腾得散落下的碎发细细捋顺别好，温声道：“苏大夫人不是好相与的，她前些日子打杀了白术身边的婢女，这事你可知道？”
玉琉璃点了点头。
“苏九姑娘我没见过，但她初来乍到，根基尚浅，就算再聪明，也无法和不讲理又有权有势的人抗衡，璃儿你说是不是？”
玉琉璃笑了起来：“娘，你还会说人坏话呢？”
“不过是陈述事实。”
见她扬起笑脸，苏秀婉也微微笑了起来：“苏九姑娘这些年不容易，能留在她身边的自然都是心腹之人，若是这般折了，她怕是得伤心死，璃儿你说是不是？”
苏秀婉也是怕玉琉璃钻牛角尖，难得的与她细细讲这些事。
玉琉璃想了会儿，点头：“也是。”
“所以凡事也想想好的。”
“嗯嗯。”
玉琉璃高兴地扑腾起来，没多久又丧了回去：“她若是这时候回来，皇帝会不会再犯疑心病啊？”
“这娘就不清楚了，你可以问问你爹，让他给你出出主意。”
“爹好忙的。”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理所应当的事。况且你爹近些年算是清闲了。”
玉琉璃又直起身，舞了舞拳头：“哼，还不是皇帝怕玉家再出个大都督，在军中影响太大了。若是爹在战场，什么北鸦，什么部落，早被爹给打下来了。”
苏秀婉刮了下她鼻子，笑道：“也不知当年是谁哭着喊着不要爹爹再去打仗了。”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不是我。”玉琉璃干干脆脆地耍起无赖来，只是顶着这么张脸，也亏了她娘母爱泛滥，才能自如地接受并适应。
“娘，我想去参军。”
“那就去。”苏秀婉眼神落寞，声音却坚定无比，是对她绝对的支持。
“可我好舍不得你们啊。”失而复得，玉琉璃对他们的眷恋有增无减，会顾虑，会想她不在身边，他们会不会难过。
“雏鸟长大了，总是要离开林子的，”她声音温和而包容，“但家就在这里，璃儿，我们永远在这里等你回来。”
玉琉璃眼底水光闪动，她眨了下眼睛，蹭了蹭她的掌心，笑了起来：“去了西境还能见到二叔二婶他们呢，好多年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堂弟堂妹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