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很静,静到能听到远处更夫的锣声,而以玉琉璃的耳力,还能听到他的吆喝声。
时至月中,圆月光辉洒下,驱散了几分黑暗,也映衬得长安如梦如幻,飞檐上的屋脊兽披上一层月辉,更添了几分灵动。
玉琉璃坐在窗前眺望着远方,以她的角度,并不能看到月亮,她也不像是在赏月,似乎只是单纯的发呆。
她的神思还沉浸在做的梦里。
她已经睡下又醒来五六次了,一刻钟前最后一次醒来时已经梦到了第二世时白术嫁进东宫那天——那二人三拜过后,不进入下一步“送入洞房”,非来找她不快。
白术挽着楼明辰来到观礼的她面前,时至今日,她已经不太记得那时自己的感受了,但无外乎悲伤嫉妒这种。
周围嘲讽又轻蔑的目光真实得可怕,玉琉璃心里升起了些许难过来,为曾经的自己难过。
她有点儿出神,显得白术如跳梁小丑一般,但这并不会妨碍梦中的她继续表演。
她“自责”不已的说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强扭的瓜不甜,请她祝福他们,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诸如此类的话。
玉琉璃总觉得这时候应该有个人挡在自己面前,于是一身着宝蓝色华服的男子隔开了她与白术和楼明辰,声音清越,难掩鄙夷:“你不过趁虚而入,有何可得意的?若有朝一日太子殿下恢复记忆,且有你好看的时候。”
玉琉璃心下一哂,摇了摇头,却没有徒劳的再去试图改变梦中人的言行,他们只是回忆的倒影罢了。
高位之上的皇帝轻描淡写地呵斥了楼明安一句,转而对白术道:“既入了东宫,往后需得记着自己身份,一言一行莫要失了体统。”
玉琉璃没兴趣看他们等会儿的洞房花烛,便不再旁观。
她绕过了楼明安,仗着在梦里,做了几辈子都特想做的事,左右开弓扇上那张恬不知耻的脸,以一己之力,暴打白术和旁边一脸不耐的楼明辰。
——梦里就是好,根本没人来拦她,都依照记忆里那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坐在原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仿佛没看到她在暴打他儿子。
依旧有股阻力,但依旧不痛不痒,大致就像是往她手脚上坠了个十斤的铁,不算什么。
她默数了到八,便又在脚踩空了的感觉中脱离梦境。
她自己是怎么也离不开梦境的,但打楼明辰可以,只要梦里出现“玉琉璃”,她就能附身上去。
她每次醒来再睡,又会被拉入梦中,打完人数个七到十个数,梦境就会崩塌,她就会直接醒来。
这其实挺累人的,是以玉琉璃没一进梦里的自己的身体就打上去——因为白术,她见楼明辰的次数还挺多的,加上梦中时间流逝快,她基本上入梦后只要是白天就能遇到楼明辰。
——说实话,她这会儿才发现他当时那么不务正业,要不是白术给他诸多提醒,他又有千闻楼和二十四节气暗卫在,估计储君位置早不稳了。
此外,她估摸着这梦其实是楼明辰的,是以每次入梦,都会过去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半年。
啧,他这次晕过去还真是在大梦前世。
只是他做他的梦,拉她进去做什么?再恶心她一回么?
玉琉璃揍到第九次时,天已经朦朦胧胧的亮了起来,再入睡时就打定了主意不再控制梦里的身体,必须放松身心“睡一会”。
打人虽然还挺爽的,但每次才让打七到十个数的时间,而且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太不划算。
但许是九为数之极,这次终于没狗男女来打扰她了,她松了口气,进入了浅眠。
仿佛只是一闭眼的功夫,便到了平常醒的时候,她精神疲乏得要命,闭上眼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