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在客栈用完饭后又出去了,对她来说长安也没什么好玩的了,刚好看到个算命的在给人测字,便蹲在旁边看了起来。
“……所算之人明年必有一劫。”那算命的一把山羊胡,一身半旧不新的道袍,却十分整洁,挂在瘦削的身体上,显得仙风道骨,伸手掐算时十分能唬人。手中一把纸扇,颇为自得地提着“神机妙算”四字,笔走游龙,字还挺不错。
他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愁眉不展,传达出“这事不好办”的信息。
而来算命的是位妇人,天庭饱满,面相端庄,衣着得体,离华丽却又有段距离,闻言面露急色,却也没失了体态,十分上道地推过去一锭银子,面上虽然不舍,却还是平和地请求道:“还请道长明示。”
算命先生嘴上说着多了多了,手却实诚地伸了出去,以扇子将银子扫了过来,落入袖中。
钱都收了,他依旧道:“非是老道不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是……这天机不可泄露啊。”
算命的指了指天,为难地摇了摇头。
“道长、求道长救救我家夫君。”
玉琉璃便是这时候过来的,却没插嘴,只是静静看着。
虽然不知道这算命的道士到底有几把刷子,但就算没大皇子和巫蛊这两出,明年开始大陆也会逐渐乱了起来。
她如今有点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虽然还是不信神佛,也这不妨碍她隐约能感觉到一点不凡之处。
这算命的一双眼睛虽然有些贼兮兮的,却也透着灵光,在她接近时若有似无地看了过来,身体陡然一震,又若无其事地转了回去。
如今佛教盛行,道教却依旧不温不火,长安周围连个有点名气的道观都没有,街头巷尾倒是能看到一些道士以算命谋生。但这些道士普遍没什么名声,本事也参差不齐。
这个道士倒似乎有点名堂,苏秀婉之前便找的他来给玉琉璃驱过邪——虽然没啥用,但能被请过去,本事肯定还是有点的。
算命先生又掐算一番,倏而展眉:“老道观夫人与郎君平日里多行善事,勤修功德。”
“是,家中虽小,却尚能布施一二。”
算命先生老神在在点了点头,拖着调子,端着架子夸道:“仁善之人,必有福报。”
妇人见他似有松口之意,心下一喜,冲淡了些许焦急,连忙又推出一锭银子:“道长救我郎君,亦是善事一件,上天想来不会怪罪于您。”
算命先生这次却是没收,将银子推了出去,妇人见状又略焦急起来。
“我与夫人两个字,一为南,二为水。”
“这南是……”
“嘘,不可说,不可说,”算命先生制止了她的追问,严肃道,“时机到了,夫人自能知晓。”
妇人离开,旁边已经又等着一位,那算命先生却让对方稍等,从他旁边的背篓里掏出一个小马扎,递给玉琉璃,等她坐下后问道:“这位贵人可要来算一卦?”
玉琉璃摆手:“贵人称不上,我也不算卦,只是无事可做,来看一看,道长不用管我。”
算命先生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去给人算命,这次是合八字,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一句话,“非是良人,有缘无分”。
那夫人问他解决之策,他颇为高深莫测又颇为敷衍地道了句“人心难测”,那夫人便留下一串钱,愁眉苦脸地走了。
说是敷衍,是因他少了许多铺垫和弯弯绕绕,说的直白,像是迫不及待想送客。
“平常人都会挑好听的话说,你倒是直言不讳。”玉琉璃见没再有人来照顾他生意,这才与他搭话道。
算命先生从袖中摸出那银子咬了一下,眉开眼笑起来,又敲着铜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