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深觉被关在宅院里很是不便,青秋打探消息一把好手,但肯定不能是和朝堂有关的,所以她什么事都得通过她爹和楼明辰才能知道。
眼下形势越来越乱,她不免有些着急。
乘风院里,大早上的枪影缭乱,带起冷风呼啸,雪花随着枪尖飞舞,雪龙一般在庭院里翻腾,但但凡有点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烦躁。
在雪龙摆尾,打碎了院中的石桌石凳后,她停下枪来,微微喘息着,带起一阵白雾,抬手抹了把汗,重重一咬牙根,缓缓吐出一口灼热的气息。
雪龙没了牵引,乱舞一阵,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在破碎的石桌石凳上撒下一层雪白。
空中刚落下的,没了干扰,轻轻柔柔的落在她发梢肩头,呼吸间逐渐消融,留下晶莹的水珠。
如今的雪倒是合了文人雅客们的兴致,不大得令人忧心忡忡,又不小得堆不起景色,如果不看它已经没完没了的持续了一个多月。
她练枪时未免伤着人,又是雪天,院中婢女们都聚集在檐下等着她的指示,或者各忙各的活。
青墨见她停手,连忙将温在炉子上的茶水倒了出来,装在茶盏里快步入飞雪中,送到她手上,又拿帕子仔细替她擦汗,一如既往说着好听的话,夸得天花乱坠,又不显得谄媚。
知书手里抱着狐裘,从中抖出一个汤婆子放在一旁,展开披在她身上,系上,难掩忧心问道:“小姐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玉琉璃一手握着枪杆,一手端着茶盏一饮而尽,发出惬意的叹息声,说道:“有些事情,心里急,却又知道不应该急,急也无用,所以有些烦。”
“小姐可愿分享一二?”
玉琉璃摇了摇头。
“是奴婢逾矩了。”
她再次摇头。
将茶盏送回青墨手里,玉琉璃抬起手来,温热的皮囊抵不过天气的冰冷,冷风灌入衣服缝隙里,轻而易举便将方才热汗津津的身体撩起一阵鸡皮疙瘩。
但有内力护体,她身体一直是暖的,哪怕一阵热一阵冷的。
她牵起知书的一只手,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一脸纠结,拧巴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天气,可能找到虫子?”
“啊?”
玉琉璃忍着内心的抵触,道:“我打算明年去北境,便得先克服了这毛病。”
打仗时北鸦一般不会放蛊虫,除非他们能摸到主将身边,不然给寻常小将下总太过浪费。
不说最近新出来的自爆死士,堪称行走的蛊虫炸弹,北境那环境,确实容易滋生虫子——相比之下,西境却少很多,多是蛇蝎之类,她倒是不怂这些的。
因为对面就是擅长放蛊虫的北鸦,军营驻扎地常年会撒雄黄酒,但走在路上,一脚踩死个不长眼的虫子什么的,总还是正常的。
她不怕蛇蝎,蜘蛛也没那么怵,就怕细细长长软趴趴的小东西,小时候玉亭朝没少因此挨揍。
有的小破孩子五行缺德,命里欠揍,玉亭朝堪称个中翘楚。
他敬她以毛毛虫,她便报至以蛇,附带一顿打。
她总觉得玉亭朝能活着长大,应该感谢知书,然后是娘和二叔。
第一次是他唯一一次得逞的。软趴趴的玩意儿落在她手上,她当即给吓懵了,知书眼疾手快地给打了出去,她也没回过神来。
等她经过了发蒙,害怕,进而暴怒时,她娘和二叔已经把玉亭朝打了两顿了。她娘又搂着她一阵心肝宝贝的哄着,玉亭朝才免了第三顿打。
但那段时间她和他关系一度特别差,进宫伴读都是两辆马车拉过去的。
后来知书便防着他这一手,往往让他的恶作剧半路夭折,她没碰到那玩意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