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璃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真好看啊，比你母亲还好看，可我已经、快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玉琉璃抿唇，抬手覆在她手背上。
明明点着烛火，明明有数颗明珠照亮，但屋子里始终透着蔼蔼暮气，腐朽的味道萦绕在拔步床周围。
她老了。
可几个月前，她还精神抖擞的，不说步履如风，也是行动自如的，如今即便只是抬个身子，喘息声都沉重无比，说几句话便要缓一缓。
“翠娘，把我箱子底下那三个匣子拿来。”
窸窣过后，嬷嬷并婢女捧着三个匣子过来，按照材质优劣一顺排开。
最好的是用楠木做的，做工亦是极为细致，另两个分别是梨花木和椴木，做工不分高下，但到底略逊一些。
单论材质都是很好的，但摆在一起差别明显，就像丈夫的女儿都得叫她一声母亲，但远近亲疏总有个区别。
苏老夫人抚摸着楠木匣子，抬头看向玉琉璃，缓缓道：“她嫁了出去，家里便没了她的位置，这是她以前用的，本该早给你了，我私心留了下来，也好睹物思人，今日便交给你罢。”
玉琉璃应景地湿润了眼眶。
“兰儿去了的时候，你还没什么记忆，我知道你如今对婉儿更是亲厚，她、值得的。”
玉琉璃错愕地睁大了眼。
“感情这事，是处出来的，我只望你记得兰儿，记得你还有这么个母亲便好了。”
玉琉璃顿时觉得羞愧，但话都被说了，只能低头不语。
苏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眸光越发混沌，道：“有空多来看看外祖母。去罢，我累了。”
玉琉璃到底没问出口另外两个匣子是给谁的。
嬷嬷替她捧了两个匣子，婢女撑伞，送她出了府门，路上玉琉璃询问了外祖母的身体状况，还没得到回复，便到了门口，心中不免酸涩。
昔日的苏府到底败落了，这一世终于保住了他们，但不知这高低落差，他们可还受得住。
上了马车，她将另外两个匣子打开看了一眼，本来往回去的马车在路口拐了个弯，驶向了恭亲王府。
她如今和苏喜棠实在没什么关系，恰好看到世子出来，便托他将匣子转交。
回去后苏秀婉看着那两个匣子，失声哽咽起来，大抵……还是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