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璃不知道玉亭朝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看一幅画,被烦得不行,还是给他看了。
“……”
“………”
“…………”
良久静默过后,乘风院上空爆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有这水平!”
玉琉璃让知书把画收起来,将自家弟弟推出书房,语重心长道:“你自己清清醒醒的傻了吧唧这么多年,就不许别人浑浑噩噩的聪明了?弟弟啊,好好练练罢。”
等玉亭朝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玉琉璃揉了揉额头,进了东耳房,继续和蚕大眼瞪小眼去。
她觉得耽搁了练功,就扎着马步在那瞪,大抵这个动作太过熟悉,每一寸肌肉的力道走向都刻进了骨子里,她居然手不抖了,腿不软了,也是神奇。
一连盯了三四日,她总算能以平和心看待那玩意儿了,只是离碰一碰,似乎还有点远。
她把蚕连同匣子一起搬进了屋子,同吃同睡,在夜夜无眠和夜夜噩梦中反复挣扎。
雪下得没完没了,年关将至,没半点热闹劲,也没人提出出去玩,天寒地冻的,一个个都不大想动。
玉琉璃在屋子里闷了那么久,待不住,便去找了蔡文卿,问一问她母亲身体情况,顺便带点补品过去,而后便是进宫去拜见一下太后和宝贵妃,找望宁玩一玩,免得她无聊。
苏家也去了趟,探望了下苏老夫人。
人上了年纪,免不得生出各种疾病来,这一整个下半年也没个安生日子,持续了一个月的风雪,加上被北鸦的贼人惦记上,风波此起彼伏,她多少扛不住,又病倒了。
玉琉璃顺带着探了下口风,打听她对苏喜棠找回来的看法。
苏老夫人见她来,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些关于她母亲的事。
玉琉璃认真听着,不时应和几句,等到喝水的功夫,说道:“娘也经常和我说起母亲的事,不过大抵一个是作为姊妹,一个是作为母亲,倒是和外祖母你口中的母亲不大一样呢。”
苏老夫人顿住,一双眼睛愈发浑浊,看她时需得双眼微微眯起,仿佛这样才能看清,但从那收缩的视野里,却仿佛透出道道清明。
她笑起来时气息也是浑浊沉重的,她问道:“她口中的兰儿是什么样的?”
“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孝敬长辈,友爱姊妹,待人宽和,是个顶顶完美又稳重的女子。”
“那我口中呢?”
“您口中的母亲,自然也是完美的,但又有作为孩子的调皮,会撒娇,会委屈,反而更鲜活一些。”
苏老夫人凝视着她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璃儿、是不是很看不起你大舅舅?”
玉琉璃摇了摇头,疑惑道:“外祖母何出此言?他是我亲舅舅,我自是敬爱他还来不及呢。”
苏老夫人不知信没信,拨着手里珠串,微微笑了一下:“家里就数你大舅舅最疼爱你母亲,你母亲去了,婉儿却要嫁给你父亲,他,唉,难免钻了牛角尖。”
她神情变得晦暗,道:“当时我亦尚未从丧女之痛中走出来,便听到婉儿要给你父亲当继室,心里难免多有猜测,说了些伤人的话。但婉儿也是我养大的,我知道她的为人,只是,还是意难平罢。”
玉琉璃看着她,不明白她今日剖析内心,坦白错误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在想外祖母今日这般剖白是何意?”苏老夫人靠坐在雕花架子床上,吃力地抬起身子,玉琉璃连忙去扶她。
“外祖母?”
苏老夫人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抚上她的脸颊,眼底闪烁着细碎的泪光:“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把你们照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