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人山人海,比之春节前后三日有过之而无不及,对比之下,临仙湖上更显开阔。
为免湖上船太多,磕碰间翻了,扰了这良辰,这日是限制了游湖的,但这种限制多是针对百姓,虽然大多百姓也没那闲心将辛辛苦苦攒的银钱拿来买船租画舫。
烟花窜得那么高,在哪看不是看?
上了临仙湖,少不得画舫,望宁又让人把她那御赐的画舫开了出来。
两层楼高的画舫早早候在了湖边,色彩明艳,装饰恢弘,仿佛新的一般,宫人内侍侍立两侧,仪态端庄,态度恭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有禁军开路,引得旁边等着看烟火戏的百姓们啧啧称叹。
如果不是为了先玩一圈,众人皆未乘坐马车,这场面估计能更震撼一些。
上了画舫,望宁无端叹了声气,问起怎么回事时,又不说话。
思及上一次来时,还是玉琉璃的生日宴,大皇子无事找茬,却大概没料到自己会因为这点小事,把筹谋已久的野心给提前掀了出来。
没有白术的世界里,就玉琉璃了解到的,是大皇子和“苏喜棠”关系略为密切,引起了楼明辰的怀疑——在他第一次昏迷之前。
第一次昏迷醒来后,他按照林深林渊兄弟的提醒继续之前的谋划,联合太医暗暗做了出戏,引起大皇子蠢蠢欲动,又暗地里找了她爹查大皇子,结果还没查多少,细作差点跑了,他再次倒了。
通敌叛国的事太大,她爹在长安安静这么久,不适合也不想做这出头之鸟,尤其时机不合适。
他握着证据在手,应对着大皇子的人,据青砚所讲,她大半夜还去救她爹了。
玉琉璃听到这时是一脸懵的。
等楼明辰一醒,她爹便将烫手山芋全部扔了过去,深藏功与名……最后皇帝派她爹去监斩,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玉琉璃跟着望宁为非作歹那么多年,依稀记得小时候望宁还是很喜欢大皇子的,她当时好像也是一样,因为他总很纵容她们。
对当时的她们来说,纵容她们的肯定是好人,而天天训她们的夫子则是大坏人。
后来,似乎,对了,是从望宁不肯继续上学起,她就和大皇子疏远起来了,也不让她和大皇子玩,甚至会因为她接了大皇子给的糖大发雷霆。
玉琉璃是不大理解望宁如今这隐隐的难过从何而来。
说是难过,其实望宁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略有些失神。
皇位之争历来如此,她和五皇兄也一直和大皇兄保持着距离,若说有感情,实在虚伪。
只是……在很小的时候,比起冷漠的太子皇兄,她也曾更喜欢待人温柔的大皇兄。
那时候的二皇兄阴郁孤僻,三皇兄醉心武学兵法,心无旁骛,太子皇兄高傲冷漠,五皇兄跟她一般大,能带给她兄长的呵护的只有大皇兄。
他曾温柔地唤过她“阿宁”,也曾在先生面前维护过她,会耐心教她课业……哪怕感情是假的,发生过的一切却是真的。
大她九岁的大皇兄足以糊弄住尚且幼小的她,直到她无意间看到他与一个宫女耳鬓厮磨,那个宫女,是父皇赐给常福忠公公的对食。
她说不出那时的感觉,像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回去之后便烧了一天一夜,却是连着吐了半个月。
那天,应该算是傍晚,她和阿璃在太后宫里玩得比较晚,末了是红叶嬷嬷送的她们,阿璃说听到有奇怪的声音,才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红叶嬷嬷不让她们说出去,随后不久,那个宫女便失足落水了。
阿璃生在简单干净的镇国将军府,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红叶嬷嬷拿着几颗糖,糊弄了两句便忘了,她却一直记了许多年。
长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