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能理解他的处境,就像他对她和阿璃示好一般,那个宫女也不过是他拈来利用的棋子,便是他自己,也是可以随意付出的筹码。
只要是为了那个野心,一切都不过是明码标价的筹码,就像他后院的那些女人一般。
如今,他的棋盘被人提前掀了,所有的“棋子”都随着他成为菜市口那一捧红雪。
望宁感觉到有人轻撞了她肩膀一下,恍然回神,脸上下意识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玉亭辞在宫人的陪伴下整个画舫乱跑,玉琉璃卸了这个小包袱,过来揽住望宁的肩膀,眨了下眼睛,轻声问道:“在想大皇子?”
“嗯。”
“不讨厌他了?”
“讨厌……但、其实有时候我又挺能理解他的。”
玉琉璃“唔”了一声,勾着她肩膀往画舫二层走去,说道:“如果我愿意,我能理解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但理解,怎么说呢,我觉得是需要抛开所有来自个人的情感和偏见的,还有自己的观念和性格。”
所以她站在玉宝珠的角度能理解、准确的说其实是解释她的所作所为,但一个屡次对自己动手的人,天天给她找各种解释和理由,这已经不是善良了,大抵只有白术口中的“圣母”才能做到罢。
望宁理解了她的意思,微微有些惊讶:“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玉琉璃拍了拍她的肩膀,遥望着天空,拖着调子叹了口气,故意老气横秋道:“嗐,人活在世十数载,总要积累点经验出来不是?”
望宁不吃她这一套,追问道:“那你想理解的是谁?”
玉琉璃轻啧出声:“这大好的节日说出来就比较晦气了。”
望宁一声哼笑,拍开她搭在她肩上的手,将压塌下来的狐毛拍得重新蓬松起来:“你提起大皇子就不晦气了?”
“这不替你分担了一下吗?”
望宁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人慢悠悠走到二楼,坐了下来,其他人都留在了一楼,听声音是玩起了投壶。
烟火戏还起码要大半个时辰,也就是等会可能湖畔人更多,禁军估计都开不出一条道来,不然他们也不会那么早上画舫。
不过恭亲王世子和玉亭朝估计就上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