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另一只手取下嘴,这才发现整个嘴在刚开始的短短几秒钟内竟已被双手掐得发麻。
我动了动下巴,眼睛扫到四周的草人身上,草人的脸木质面具全有裂缝,像朽木似的一块块从草人的脑袋里脱落,面具背后,有一个半烂人头。
而这几个人的脑袋里,却意外地见到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
“秦泰!
张三横喊着,发疯似地跑到左边草人那里,想拽也拽不住。
他把围绕着那个人脑袋的四周稻草一拨,就把躲在稻草后的那个人脑袋暴露出来。
我也赶紧跟着过去,拨开的稻草里,就是秦泰的头颅,颈下的脊椎依然存在着,埋藏在那个稻草人体内,像这个完整的头颅,被蛮力拉出体内,那张已失血色的脸,依然可见秦泰生前的疼痛和害怕。
张三横眼睛睁得溜圆了,他猛回头朝别的草人望去,好像在找东西。
““师徒关系...师徒关系。
张三横气喘吁吁地疾步走到离他最近的落地稻草人头前,拨开那根稻草。
一张奇怪的脸。
张三横放下手中人头,另捡一人。
我得知他正在寻找什么东西,也赶紧跑过来,正想拿起一颗人头时,突然听见张三横那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我赶紧扭头一看,才发现张三横手上不停地滴着污血,那血不在人头,就在张三横身上!
他手心里的血和肉都在消融,化成污血腐肉从那手骨上滴下,十指一秒钟之内已完全消融,接着便是手掌了。
腐肉蛊啊!
苗疆最蛊毒的一种,通常栖身于腐肉中,一旦有人触及便钻入活人体内,把活肉变成腐血,除割去受感染部分外,别无他法解救。
可恶的!
总感觉那个觉者很牛逼在会些仙代遗留下来的法术,没想到自己居然下蛊!
我箭步奔向张三横,还没等那块腐肉扩散到张三横腕上,短刀就猛地一挥,把张三横两手齐腕上砍了下来。
那只砍断的手刚落在地上,就变成枯骨,烂血肉所触的野草全变成草灰。
被砍断了手的张三横面色惨白,黄豆大的汗珠从前额不停地往下滴。
我赶紧蹲下来为张三横包止血,可绷带尚未来得及缠到张三横,张三横却全身都是黑色的血从眼角流出。
怎么了?!
我心里一惊,突然瞥见张三横身上有道道黑烟,每道黑烟都带着浓重的诅咒气息,那些黑烟像锁链一样牢牢地缠绕着张三横,而每道黑烟,又给张三横留下青痕。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细看,才发现这黑烟全从张三横脚边冒了出来,我赶紧拿刀拨开那泥土,没想到底下是个草人,草人浑身缠着黑布,草人头上还滴着张三横腕间的血迹!
我赶紧挥刀把那个草人的黑布挑了下来。
纠缠张三横的诅咒黑烟不见了。
这个草人埋藏的地方异常准确,就像专给张三横的。
很难说,在这里安排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为我而安排,而是为张三横而安排,还是为我周围的人们而安排呀!
一伸手就抓住了毛,靠,怎么早早就没料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长期以来,无论有多大的困难,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独自闯。
皆相濡以沫、相濡以沫,方渡过各种劫难活到今天。
我独自的能力算什么?
就剩我一人了,想杀死我根本就是很容易!
前方无法前进!
我赶紧把早已昏迷不醒的张三横背下来,朝和钟南山背道而驰的地方奔过去。
不知道,钟先生不需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