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话一出口，王紫凝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问的是薛蟠为什么这么说，还是林如海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意见？
她感觉更像是后者。
林如海这老狐狸忒不是东西。明明是自己救了他！若不是自己告诉黛玉学会“报忧”，他都已经作古了好不好？
不思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对自己有意见？
王紫凝觉得有些委屈，就像前世做心理咨询的时候，明明一门心思为了来访者好，还屡屡被人质疑。
“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何必一直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不就为了多收些咨询费吗？”
不识好歹！
但薛蟠的理解显然是前者。
“我跟林姑父谈起您的英明决断时，他嘴上虽然夸赞，但我看得出来，他脸上闪现过一个很奇怪的表情，就像这样。”
薛蟠双眼微眯，一侧的嘴角往下撇了撇。
不屑！
王紫凝学过《情绪心理学》，自然对人的表情很了解。
不过，薛蟠竟然能看出这个，就有些意思了：“闪现？你的意思是，就只出现了一瞬？”
“对，很快就变成他一贯的那种温润笑容了，但我还是看到了。”薛蟠有些小骄傲：
“我总能发现人脸上这些一闪而过的表情，比如您，我说林姑父对您有意见的时候，您主要的表情是诧异，但还夹杂着生气。”
这傻小子竟然有这样的天赋！
王紫凝赞道：“没错，你看得很对。这是一种难得的天赋，以后你不妨多练习练习，我也可以跟你好好探讨探讨。今后可能会对你有帮助，比如更容易猜到敌方的阴谋。”
“真的？”薛蟠喜不自胜。他从小就有这个本事，只不过长大后，被惯的自我中心，哪里会关心别人的想法？
没想到，竟会因这个被母亲夸赞！
“没错，你想想，若是敌军派使者来送战书，说是在某地决战，却是想声东击西，你是不是就可能从他得意、轻蔑的表情里看出端倪？
甚至你还可以问他一些问题，如果他说的是假话，表情肯定也不自然吧？”
“是呀！”薛蟠乐了：“妈，您能懂得这些，是不是您也有这样的天赋？我就是遗传您的！”
王紫凝：“……”
呵呵。原主怎么样她不知道，她自己是真没有。看表情没问题，那些持续时间仅有十几分之一秒的微表情可就不行了。
不过为了取信于薛蟠，并拿出自己关于微表情的一些理论，她决定瞎掰：“我年轻的时候可以，不过如今年龄大了，眼神儿不好使，看不出来了。倒是有些经验，可以跟你一起参详。”
“妈，您年龄才不大！您没有发现吗？自从回了趟江南，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是女人，便不会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
赶走薛蟠之后，王紫凝还真摸出一面珍贵的玻璃镜，照了照自己的脸。
这一照，却把她吓了一跳。
这……这还是当初那个“珠圆玉润”的薛姨妈吗？镜中的人并不怎么胖，下巴也微微有些尖，皮肤白皙，眼神明亮，就连眼角都没有多少明显的皱纹。
但这不是最奇怪的。毕竟奔波了三四个月，变瘦很正常，何况她担心太胖了容易三高，还特意趁没人的时候跑跑跳跳锻炼身体。
关键是——这镜中人，怎么会有几分像前世的自己？
王紫凝发现了自己的容貌不对劲儿，金姨娘也发现了。
她一回去便拉着黛玉求证：“大姑娘，今日你见那薛奶奶，可和年前有什么不同？”
林黛玉想了想，道：“是消减了些吧？想必薛家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