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渐深,一轮皎月悬挂在天空中,为这黑沉沉的夜晚带去了点点微光。寒风扫荡着树上的枯叶,只听得见枯叶的簌簌细语。
彼时,那身着鸦青色衣袍的少年御着剑,观望着天垠山的动静。宁朔将目光投向朝及峰峰顶。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收到了天垠宗掌门无垢传来的音信。
他来到落雨峰的时候,无垢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
中年男子坐在石凳上,摩挲着手里的棋子,见宁朔已然到来,中年人笑了笑:“宁少侠,你果然来了。”
宁朔直接开门见山:“无垢掌门有何事,约我来此处?”
无垢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最忌讳的就是浮躁。不如你我对弈一局,自会有你心中所想之事的答案。”
宁朔在原地踌躇片刻。他大约能猜到无垢所为何事,今日他赴约是为了无垢口中“令堂下落”这四字。
宁朔的父亲宁司海告诉他,他的娘亲自生下他后便失去了踪迹,生死不明。他从未见过娘亲,但他幼时时常梦到一位蓝衣女子的身影。
从前,宁朔根本不知道他的娘亲是什么样的人。直到那年他去幽兰谷治病时,祁引的师父贺竹长老一时嘴快,吐露了他的身世。
他是半妖之身,他的娘亲乃妖族公主莫辛禾。
这句话让年幼的宁朔怔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乾坤锁,怪不得……
怪不得他每隔三年就要来幽兰谷一趟,什么“治病”,都是宁司海搪塞别人的借口。
不过,宁司海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任何莫辛禾的不是,还时常夸赞他的娘亲是个干脆利落、勇敢决绝的女子。
因此宁朔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身世,只是他的娘亲究竟去了哪里?兴许是母子连心,宁朔一直觉得娘亲还活着,只是离他很远很远。
在听到无垢的隔空传音后,他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宁朔难得感性,思索片刻后,便起身前往落雨峰。
宁朔一撩衣袍,坐在另一个石凳上。他看着凌乱的棋盘,微微蹙眉:“掌门是让我破局?”
无垢抿了口茶,缓缓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今日赴约便是入了这盘棋局。宁少侠,请吧。”
这要搁以前,九秦派的那几个长老像无垢这样唠唠叨叨,宁朔定会转身离去。今日他格外耐心一些。
棋盘上,黑棋被白棋团团围住,进退两难。宁朔敛目沉思,然后将黑色棋子落在了角落那颗白子的上方,棋局瞬间明朗。
宁朔昂首,从容道:“如何?”
无垢捋了捋胡须,连连称赞:“宁少侠文韬武略皆是上乘。可若是明日大会败给了尚月,那场面不太好看呐。”
场面不太好看?
“掌门这是何意?尚少侠修为功力与我不相上下,何来场面不好看一说?”宁朔试探问道。
无垢的眼里掠过一丝幽光,他冷冷道:“那我便开门见山了。你今日前来是为了你娘亲的下落,我今日叫你来则是为了皎衡剑能被尚月拿下。”
“皎衡剑本就是我门内至宝,这次仙门大会我本是想为天垠宗选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拿出皎衡剑也是为了给他铺路,只是我终究太高看行康……”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要你在明日大会上将皎衡剑让给尚月。你若答应此事,我便告诉你娘亲的下落。”
宁朔抬了抬眉,又问:“掌门就这么肯定我能打败尚月?”
他这几日也在观察尚月的实力,不论是阵法还是剑法,那尚月都用的得心应手。
而且,让出皎衡剑一事,对于尚月那样的天之骄女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屈辱,亦会让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