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我家拿六成,四成给村里,村里可以用这个钱照顾孤寡、供孩子读书、置族田或者直接分给村民都行……老哥去选个地方,带人用木头搭几个木板房出来,再凿上几方大磨盘,有锅、有水就成了……招人——”
“就这样?”,王茂才又惊又喜地从椅子上起身,起来了就不再坐下,“我去,我现在就去!”
“就这样,但也别急——”,冯先生笑他,“这活计女人也能干,女人仔细,洗红薯晒细粉的活让女人干,老哥招人的时候着重顾着点村里日子不好过的人家……”
“老弟放心,哥哥有数,我要弄茬了你就拿擀面杖抡死我!”
“……”,冯先生想笑。
王茂才耿耿。
觉得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也曾兴头头的想过带着乡民吃饱饭,可是十年二十年过去,年年看着大伙儿劳作收割交税粮,年年看着大伙儿的粮囤装不满,然后再年年看着大伙儿挖野菜采山菌,年年看着过年的锅里扒拉不出荤腥。日复一日的,自己已经麻木了,他也想不来啥样的日子才叫好日子了,直到最近村里几乎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几个活钱,家家户户的汉子晚上都能拿一个鸡蛋回去让娃娃们一人咬上一口,他看见了老人脸上的笑模样,看见了屋顶上冒起的炊烟,他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冲冯先生施了一礼后脚步匆匆的自去。
徐长青这一路还是很顺当的,只宜儿身体不好服了几次药不敢走快,幸好有玉莲一路陪伴才让她坚持下来,这天一行人终于进了豫州城,徐长青便想在豫州停留两天休整一下。
一行人到达一品阁时,侯掌柜已经带人候在了门口,这处的一品阁说是一家酒楼不如说更像是一处别院,原木色的大门掩映在苍翠之间,只在门旁一块拙朴的青石上龙飞凤舞地镌刻了“一品阁”三个大字。
入得古门但见高梧夹径,侧有小涧,隔涧是疏竹短篱,石径数折,串起大大小小无数个院子,彼此守望又相互独立。
辎重车辆自偏门而入,徐长青则带着几人直接进了一个三进的名为濯秀园的院子,院有方池,尽种荷花,水畔多柳,构廊穿树,长条短条,垂檐覆脊,春鸦秋燕,夕阳疏雨,无所不宜。
一番沐浴洗掉尘埃,宜儿的精神又恢复了几分,小丫头爱新鲜,次日午后又央求着小舅舅带她逛游一圈林林总总零零碎碎地买了一堆的东西,至黄昏方回
事有巧合,云州那边的程师傅正在探查被王大叔救回来的那年轻人的消息,徐长青这边竟然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前院的书房里,徐长青斜靠着椅背双腿架桌案上,左手捏着一张帖子在桌边上轻敲右手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侯掌柜。
“哼哼,有意思……”
“三公子?”,侯掌柜有些摸不准他的脉。
“陆丰,木三哥在干什么?让他跑一趟瞧瞧去!”
“好!”,陆丰应声而去。
夜静风凉,一品阁内的各处亭台水榭间一盏盏风灯与璀璨的星光融为一体映得蜿蜒而过的溪流上淌着水乳似的光辉。
木少峰自一个院子里健步出来,完全不理会送自己出来的那个黑衣侍卫,原地跳跃两下甩甩脖颈,一边哼着不着调的俚俗小调一边晃荡着肩膀向濯秀园而去,途中还打了几声响亮的呼哨惹得栖息在树上的鸟儿扑棱棱几声远飞。
书房里,几人正等着他。
陆丰最是着急,“三哥,什么情况?”
木三掌柜一收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顺着徐长青的手指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就是那个娘们儿,嘿!别说,长得真跟传说中的一样半老徐娘了还明艳不可方物!说是听说了怀王在关口出没的消息,情急之中带儿子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