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感觉胸腔又酸又烫,这傻姑娘表面坚强,她仔细的做每一件事,欢喜的对每一个人,好像从不回想过去,他知道她是不敢去想,每想一次她都要有好几天走不出那魔障,他想就这样把人圈自己怀里永远不放她出去,想把脸放她头顶轻轻地摩挲她的头发,想捧起她的脸轻轻亲掉每一滴泪水……
伸出去的手缓缓落至她的肩上,一声一声地低低安慰,“娉娉别怕,别怕……肃州往西杨家军的势力尚在,他们必定无恙……徐先生和小斐一定能找到你姐姐……一定能……即便一时找不到也不怕,王府有私兵,我带人去找……”
杨娉似是要把满腔的恐慌都发泄出去一样,不光用泪水打湿了他的胸口还把指甲也掐进了他后背的皮肉里。
不过好在这姑娘终于能哭出声了,这是好事,可也是极让人心疼的好事,想到这里赵璟不自觉地将手臂收紧,大手也揉到了她的后背和头顶上。
这是他的姑娘,他想抚平她的悲伤。
终于,这姑娘收了声,收声后不好意思抬头还往他怀里蹭了蹭又藏了藏。
哭出来的人果然好了许多,虽然也忐忑也紧张但没有魂不守舍更没有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芳菲谷里,季老夫人得到的消息更全面些,于桌案后闭了眼一遍一遍揉捏自己的额头,“还没有消息?”
余大夫人亲奉了茶小心的劝:“那酒馆会被人盯上并不意外,不止酒馆,我估计那周遭的客店茶寮多数都被盯上了,母亲不必担心,以二弟的心智必定早就预料到了,用过的消息道绝不会再用,且马帮经营多年眼线必定也是散布了多处……母亲安心,您不说姝丫头不莽撞……我爹那边也早做了布置,二弟和斐小子定然无虞,也定能找到姝丫头……”
“老大媳妇说得对,夫人安心,出不了事,你尚且如此,大丫头该如何……”老爷子还是惦记它的大丫头,“再写封信问问,别只同她写,也写一封问问阿乔……”
阴山。
让一干人牵肠挂肚的阴山此时到了水草最丰美的时候,成群成群的骏马和天上的白云一般悠闲。
远处,蔚蓝的天际下矗立着巨大的雪峰,云团飘过,在雪峰间投下一团团阴影,像极了绣在柔软的白色绸缎上的银灰色的暗花。
忽而一阵凉风刮过,白云偷偷将雨点撒到草地上,自己却躲到了山峰后头。
而到斜阳夕照时,白云又穿了红的粉的衣裳出来凑趣。
一眼望不到边的戈壁,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四衢无阻、旷达蛮荒。
偶有一两只苍鹰在云中盘桓,天阔云高,草木生发,更添一抹边塞诗词的浩瀚高远。
碎石密布的红柳走廊,驼峰的影子被斜阳拉的老长老长,驼队漫漫,驼铃悠长,间或有几匹快马飞过留下一溜儿浓烟和一两声笑骂……
残阳如血,大漠孤烟,虽苍茫、虽旷廖,但那种白天时策马扬鞭驰骋于天地间的奔放和夜晚时听着心跳尽览万千星辰的恬淡却猛烈地撞击着人们的心神,一动一静,一收一放,男儿的热血豪情便像这草原上的苜蓿草一般一夜之间就铺陈开了。
未入肃州,徐二公子便带着身边这几个人转明为暗,装成了悄悄缀在商队后面的样子,看着大伙的装扮小斐面露不解,“二舅舅——”
徐二公子一改往日的白衣折扇化成了一位劲装的江湖侠客,“咱们一路遮掩行踪最怕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探子!”化成了青衣愣头小厮的王启抢答。
徐二公子抽出腰间的短剑对着日光试了试剑锋,“咱们也做探子!”
“啊?”本来是要躲着人家的,现在竟要主动去找人家?这就是反其道而行之?王启不解。
“进城后王启跟着程路,小斐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