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一人三四个大馍馍就下了肚,这可是小孩儿脸蛋大的馍馍啊,苑嫂子又揉的瓷实,一个馍馍足有四两重,揉着撑饱的胃,三个人终于想起来此时自己还是别人案板上的鱼,外头还站着几个瞪眼看着他们的人。
说实在的,看他们这个样子余霜也有几分不落忍,但对于这些被人当枪使的人,这种收拾人的法子算得上是温和了吧?
饿憋的胃里头一次被塞满食物,饱胀过后就是撑得难受,这是一种从地狱到天堂,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一上一下的晃得人难受。
对于这些长期吃不饱的山民来说饥饿是常态,能忍!撑,却是从未有过的体会,这体会在初初的美好过后就又增添上了恐惧,是人对未经之事天生的恐惧。
胃胀会影响脑筋,此刻他们还感觉脑门儿一下紧一下沉。
揉着撑得生疼的肚子,想讨口水喝,可也听人说过吃多了再喝水会撑死人的事,不敢。
让美好和恐惧交织的情绪再蔓延一会,冯璜和余霜进了屋子。
“怎么样?说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的?有什么打算?”顺手将桌上的筐子也拿到了外头,冯璜顶着三道眼巴巴地盯着筐子里的馍馍的视线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好了剩下的馒头让你们走的时候带走,说不好——”
“……”
霜儿也在桌子前坐下,悠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那明明很闲适的样子却让三人感觉后背冷津津的,胃里头更难受了,难受之时又听这姑娘慢悠悠的说话:“那,要不分开问?来吧,你先来!”
“别,别——”,衫第一个撑不住,伸出了揉着肚子的一只手,一边祈求一边看向另外两人。
“哎,对,对,不,不分开,我们说——”
“说,说……”
“说吧!说的好有吃的,说不好那就——”
“说的好,说的好……”
有两人同时开口:“是牛地主!”,“牛楼的牛贵山,是他让人找的我们,先,先找的我……”
“他家的地,旱的旱,涝的涝,青苗还被蝗虫吃了不少,先头还,还……”
“还来你们这儿偷过粮种,没偷上,就,就想让我们来闹一闹,成了就给我们减租子!”
“对,对,就是想要粮种,还,还有水田!”
“还,还有,说让,让你家,就,就是还让杨家主事的人出来了才罢手……”
“……”
三人开始争抢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冯璜两人就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