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再问问看还能问出来什么东西。”冯璜出门又叮嘱了一声外头候着的单石头,“记住别让他们喝水,明天一早再放他们回去!”
“好,冯公子放心!”单石头应声,又喊了个小伙子一块进去。
小书房这里,茶水到了第三泡。
冯念恩执壶又给王茂才斟上,戏谑道:“我说老哥,你这气饱了还能喝三碗茶?佩服,佩服!”
王茂才刚要端起茶盏的手又堪堪放下,碗盖轻颤,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继而哭笑不得,“你不气?我是光生气吗我,我是跟人吵架,不是,说嘴,说的嗓子冒烟了我!”
“行行行,说嘴,不是吵架,吵架那是老娘们儿才干的事!”
王茂才瞪眼,知道说不过对方,又端起茶盏也不管烫不烫闷头又来了一口。
“虎先……爹,里正叔!”冯璜揉了下鼻子走近书案,选了个离自己爹稍远一点的位子坐了,“问出来了,说是牛楼的牛贵山撺掇的他们。”
“牛贵山?那个牛地主?他娘的!”王茂才咬牙,“黑心烂肺的玩意儿,佃出去的田收六成的租子不说,还大斗进小斗出,借出去的银子利滚利,九出十三归,还不上就让人家拿人抵债,哼哼,就这样,还有傻子还帮他起哄架秧子的瞎吆喝,他娘的!”
“牛贵山,好啊!”冯先生的巴掌拍到了桌案上。
对于这个牛地主王茂才恨的是他德行败坏鱼肉乡民,而冯先生厌的是他曾经打过杨娉的主意被告诫后尤不自知,夏天那会他竟托县里的一个掌柜辗转打听到大成那里说要帮他儿子求娶杨娉,冯先生两口子得到消息后当时就让人把他这念头给掐了,怕杨娉名声受损这事儿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念头是被掐下去了,那牛地主又放出话说大王村的水车影响了他家田地的灌溉,坏了他家的风水,娘的,青涞河绵延上百里,村里的水车离他家的田地二三十里,这是有多大的能耐才能影响到他家的风水?大王村这边忙得很,没人理会他的这股邪风,他就又在秋收那会纠集了几个青皮到地里偷庄稼,庄稼岂是好偷的,村里的这帮青壮又不是吃闲饭的,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人给绑了丢到村后的山坳坳里饿了一天一夜才放他们离开。
好家伙,这是长心眼了,知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还知道鼓动山民利用起民心来了!
冯念恩微眯的眼里闪过一道利光,“真是打蛇不死三分罪,冯璜,叫上大梁和小辉去挖挖这老狗的底,越仔细越好!”
“是!”冯璜起身离开。
这边,冯念恩轻叩了几下桌面,“老哥,这样,你问问村里的人,看都有谁家的亲戚佃了牛贵山的地……”
王茂才越听眼睛越亮,遂后学着冯念恩的样子眯了眼睛,“这事儿交给我,保管把那畜生的墙根儿都挖干净了!”
布置起来麻烦,真做起来却很快,不过半旬,牛家的管家便耷拉着一张丧脸到牛贵山跟前卖苦,“老爷,今儿又有八家来退佃的,这算算都退了快三百亩了,可咋整?”
屯着大肚子的牛贵山在大深秋里呼扇起了蒲扇,可那冷汗越扇越多,跟发疟子似的,脊背一会冷一会热,管家只愁退佃的事,可自己愁的却是城里的铺子。
退佃没事,那些山民愚夫有啥可怕的?没了田就没了粮,靠着山里寻摸来的那点东西谁家也吃不到过年,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家欠了自己的租子和银钱,根本不消言语,等着看吧,明年开春一准儿该咋佃地还咋佃地,哼哼,到时候是要钱要粮还是要人,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牛贵山放下这头,还是惦记铺子的事。
跟变戏法似的,自家粮铺的旁边一夜之间就飘来了一家粮铺,种类多品相好不说价格还便宜,天天去买粮的人排起了队,自己的铺子里除了掌柜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