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了就不做,不就是恶霸吗?她觉得自己连妖精都做的!
爽利的人做事也爽利,想明白了就又扯了被子躺下去睡了,睡着前跟过来叫她起床的余淩迷糊着说话:“淩儿姐姐别叫我,我再睡一个时辰,辛苦姐姐帮我挑身好看的衣裳……”
余淩:“……”
余淩就愣住了,好一会后才转身掩门出去,到外头就将原话说与了赵璟听。
赵璟也愣怔,却不过片刻就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傻姑娘!
金氏担心了一晚上,早起没见这丫头练功接着担心,没从凌霜姐妹两个嘴里问出个所以然来就更担心,早饭齐备还不见她来花厅时就做好了她又要把自己关屋里不吃不喝的准备,一颗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去,先是对着夫君一顿敲打,又是对着儿子一阵呼喝,再想把赵璟叫过来说教一顿的时候杨娉来了,和赵璟一道来的。
明丽大气又生动的姑娘着了件朝霞一般的红色云锦立领宽袖襦裙,笑语盈盈的半跑半跳着进来,银灰色绣了点点绒花的间褶随着她的走动洒落一路花影,若隐若现又空灵缥缈的像是碧空下踩着清风而来的仙子。
这样子,就让刚刚被训斥过的冯璜立刻觉得自己白挨了这一顿。
凭什么?凭什么外头出了事是自己错,那妮子闹性子也是自己的错?!
明明跟赵璟有关才对吧?
不对,璟大公子一定是趁自己喝多了睡着时做了什么事!呵,还真成了那小妮子的命星!
冯璜接着就恼恨自己的酒量不如人。
恼恨中听见自家老爹转了身跟自家娘亲说话:“就说娉丫头没事,吃饭,吃饭,吃过饭冯璜跟小璟还有事要做……老爷子还没来?谁去接了?又是霜丫头,哈哈,这家伙,老爷子又得一路小跑——”
自家娘亲跟着反过神来,“有什么事有事!一个混账东西占几个人才算完?吃过饭冯璜你去替大梁的班,小璟留家!”
哦,合着犯错的是自己,挨训的是自己,干活的还得是自己?!
冯璜悻悻,抬头就冲刚进门的杨娉喊话,“娉大小姐这是赴了嫦娥的夜宴方归?”
“是啊,仙子托我给你带个话,说月桂花开想念人间的桂花糕了不知冯二哥能不能给奉上些许……”
牛地主在家等的心焦,派出去的人都走了半个月还没回来,这么长的时间爬都能爬回来了,他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圈燎泡连跟着嗓子也肿了,怒火当中一巴掌打翻了小妾送上来的炖羊乳不说还抬腿朝着小妾的大腿根儿就是一脚,踹的那小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尾巴根儿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想哭又不敢哭,憋着嘴顶着湿哒哒的衣裳捡起摔碎的瓷碗就委委屈屈地退了出去。
“真他娘的靠不住!”牛地主意难平,想起自己逢年过节时送过去的那些重礼,还有通过他转手卖出去的丫头小子就恨得牙根痒痒。
“旺娃,旺娃——”牛地主拧着脖子大声喊自己儿子:“去后面叫你娘来,让她赶紧收拾包袱去州府找你表姨问问去!”
牛地主的媳妇多少年都不理事了,管不了儿子也看不住男人就学着城里有钱人家的老夫人的样子在自己房里弄了个佛龛,一日三炷香的烧,时不时的还要在蒲团上跪上半日。胡书吏媳妇是她的亲表妹,俩人自小一起长大,各自成家了也十分亲香,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两个女人被挤到了一边儿,亲香的变成了两家的男人,男人们私下里的勾当她不懂,也不想懂,四十多岁的人活得像个暮年的老妪似的,一天三晌,用经书和香烛麻醉自己。
牛旺基的脑子没他爹灵光,但到底也在县学念了几年的书,见识还是有的,再想到那些同窗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顿觉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直窜脑门,脚步滞了滞才从后堂转出来看向他爹怯怯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