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赵璟找过来,看了看她画的肖像再看了看那老头留下的笔墨,静默须臾后才开口:“这种草,并未见过,多画几幅让人去找找看,也不必等到秋季采种,找到后带土移植更易成活。”
“草?该关注的不该是那人?”杨娉觉得有些不正常,仔细看他。
“山高林密会吸引一二隐士也非罕事,既他的行止无恶意就无妨,同他相比我更关注你,同我说说这两日都做什么了。”
“能做什么,读书、作文、看账……嗯,没写字……”
“这几日不出去,陪你写字?”
“真的?”杨娉立时就忘了那老头的事,“你累不累,让他们先回家,陪你去树屋那里歇一会啊,晚上,晚上看星星好不好?”
“好,想我了没?”
这人,自从自己说了一次想他后每次回来都会问这么一句。
“你呢?”杨娉就反问。
“想——”
树屋像是个避世的小窝,每每窝在其中都让人心下安然,再枕在他腿上或靠在他胸前隔着小窗看向对面的群山,山色如黛,仿若伸伸手就能接一把墨色。
墨色没接到,手伸到他的脸上,闭着眼摸到眉眼摸到面颊再摸到下巴然后就把指尖放到了他的口唇上,手指被噙住。
“你也咬指甲!”
“傻丫头——”
此时的阴山,冰雪消融、草木复苏天地一片欣然,御神驹驰骋,看苍鹰慢旋——心呐,比那天空都高远!
四月的红柳走廊,成群的毛腿沙鸡追逐着食物和水源游荡于砾石中间,跟胖梨子一般的圆滚滚的身子左右摇摆。
杨姝与流云、晴岚三人俱是一身男装混在一个庞大的商队里上了路,后头送行的人中好几个都是心有戚戚:“老大,能不能行?大小姐有孕才俩月能搁住这一路的奔波?”
杨虎心中惶惶但面上却是不显:“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一旦开战,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姝儿身子底子好,商队也准备充足,出了肃州她们便可换成女装,我已经传信给了公子,一路上也都有人接应……”
“可……哎!”
“狗日的蛮子!”
“老子非剁了那个小阿保的狗头!”
“……”
人群中传出好几声谩骂。
时间回到七天前,谁也没想到,北戎王庭一番动荡后最后竟然是一个原本名不见经传的人坐上了头把交椅成了他们的新大汗,这位名叫阿保的新大汗甫一上位就展现出了他隐藏多年的野心,前两年的北戎雨水不足粮草欠丰,要不然也不能内部矛盾重重,阿保大汗为巩固位置规避矛盾便把箭头又再一次指向了中原。
这消息来的有些突然,在他们还在牧马操练的时候突然就来了!
杨虎迅速召集了分散在各个马帮的“十二骑”前来议事,大帐里,一灯如豆:
“两年的动荡下来,王庭所能集结的兵马有限,除非这位新大汗能够联合各部落同时出手!”
“便是能够联合,全部集结起来至少也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够了!”
“陈赟的兵马不足五千,抗击里有限……所以成败的关键还在那个姓路的怀化将军身上,怕就怕他……”
“不仅如此,若是西夏那头也想趁机捞油的话咱们可就是两面受敌了!”
“西夏那头无妨,去岁折了脱斡里勒,剩下都是惯会投机取巧的,让他们跟在后头捡便宜成,但要冲锋陷阵——不大可能!”
“大哥言之有理,姓路的想避,咱就让他避无可避!”,杨熊一撩袍袖落座道:“咱们消息得的快,到现在北戎很多部落想来还没有得到消息,大哥,我的意思咱们不若给他来个釜底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