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杨娉等待的刺杀没来,却等来了东头第二个房间里悄悄摸出来的女子,阿力看着她将迷烟点着顺着门缝塞进这三个房间又利索的下楼后才推门灭掉迷烟,叫醒几人。
大火从灶房开始烧起,木制的廊柱、楼板、桌椅……迅速被裹进了火海里,整个客栈叫骂声一片,前头的门被打开住店的人拎着裤子光着脚就往外跑,幸好是夏天。
“黑心玩意儿,竟然敢点火要把整个客栈都烧了!”阿水骂了两句后找了辆空马车将五个尚处于昏迷中被五花大绑了的人连同刚刚提溜过来的女子一起一股脑儿塞了进去。
“里面的人都醒了?”
“醒了,二楼的人也都下来了,咱们现在走?”
“走,把后门打开,将牲口都赶出去,马就有劳三子兄弟跟好,天亮前集中到东城门,暗处怕是还有人,咱们分开走,县衙集合。”
“好,你们先走,我殿后!”冯璜应声。
“公子放心,咱们的马都是西域神驹,刀枪火海也迷不了路!”,三子说完便朝马棚而去,他没按赵璟说的将牲口驱散,而是藏在了自己那匹马的马腹下头一个冲了出去。
赵璟携了杨娉穿巷翻墙又踩过了几个屋顶后在一块相对空旷的庭院驻脚,抬眼望去,见除了挂在后院廊下几个风灯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晕外整个县衙一片寂静,看来林家客店着火的事还没有报到这里来。
对于一般县衙的房屋规制赵璟似是很熟,牵了杨娉的手信步就往后头的一排屋舍走,站在外头听了听,寻了间没人的房子就直接进去。
借着月光,杨娉将屋子打量了一圈,见里头靠墙一张矮榻,窗户底下一个摇车便只张嘴不出声地问:“小孩子的屋子?”
赵璟揉揉她的脑袋轻笑,“可以出声了,折腾半天累不累?”
杨娉舒一口气摇头,“不累,还没人来报?不知道那边的火烧成什么样了,不会蔓延到旁侧的屋子吧?”
“阿力在看着,客栈里头还有证据在,不会让它烧起来的。”赵璟揉捏着她的肩膀有些不放心地解释:“不管对方猜出了几分咱们的身份,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既然敢放火就足以说明其有恃无恐胆大妄为,是为掩盖其他更重的罪责也有可能,所以这场火不得不烧,别有负担,嗯……”
杨娉抬脚便踢,口中笑闹,“我就这么迂腐?别人都要放火烧我了我还要跟他说你放火的地方不对请换个地方再来?”
赵璟放下心来,轻笑着将人揽住,“好,好,我家姑娘爱憎分明,只是,让你说话了也别这么大声……前头来人了,应当是报信儿的。”
杨娉静神去听,果然一阵“噗噗”的脚步声过后,前院后院都热闹了起来,开门关门声里夹杂着一两句“快,水桶、水囊”、“火叉、铁矛”、“先把周围的人都疏散”、“客栈还有人吗”的吆喝传来。
“这个通判?”杨娉意有所指。
赵璟点头:“年后新换的!”
“哦……”杨娉也点头,拉着人一同在那张矮榻上坐了又回到先前的话题,“赵大哥你说他们是一开始就盯上了咱们,还是后来在那个面摊子上盯上的咱们,总不至于是这县城里的三家客店都有他们的人长期蹲守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要做什么?晴岚姐都故意说出伯父的名号了他们还敢动手,背后的依仗又是什么?”
四周很静,光线暗寐,姑娘攀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边凝眉思索边说话,月亮的光斑顺着窗子的缝隙跳进来在她嘴角和面颊上来回的晃,生动的让赵璟想要将它含在嘴里,心下旖旎间又为这丫头接下来的话而吃惊了去。
她说:“魔教?邪教?还让县令之位空悬,莫非是想以此地为据做那种事?那伯父怎么办?这不是把伯父架火上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