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力点头,知道他这是打算一边赶路一边沿岸观察河里船只有无蹊跷的意思,遂叫了阿水几个策马上了大堤,借着芦苇和荆条的遮挡潜行。
冯璜站在马背上极目远眺了一会开口:“说河运勉强了点,但打个鱼摆个渡完全可以啊,咱们那边怎么就没人想着将青涞河用起来?”
“怎么没用?王婶子养鸭子养鹅不算?”杨娉笑着接话,“四季里恨不能有一季半都结着冰,夏天油好的船到不了冬月就能被冻得拔了缝,哪个乡民能舍得弄条船摆着?就是这边虽然比咱们那儿略微暖和点,船也不会太多,秋季风大行船不易,我估计也就春末到仲秋这段时日——”
说到这里她蓦地停住,一下就想起去岁冬日赵璟他们梳理云睦二州时未见五原县异常,而那个汤饼铺子的老妇人却说秋天闹鬼最凶的事来,冬季里内河行船不便,海运同样如此,而秋季,秋季天好又有风,适宜航运——
五原的事同海运有关?
那松鹤的生意呢?难道也是?
若真如此,那五原之事又与松鹤的生意有何关系?
那邪教所需的银钱难道源自于松鹤的生意?
杨娉直觉脊背发寒,不由得就绷紧了身体看向赵璟。
赵璟自然也想到了,一边欣慰着这姑娘的聪慧一边又为即将被证实的推测忧心,出口的依然是安慰,“先生不是教你只管去处不问来路?说好了不要勉强自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咱们无力改变,能把眼下和将来掌控在自己手中已是极少数人所能为,记住了?大姐的意思是但凡见到有关杨家的东西不管什么情况只管毁了就是,也已经在信里给忠叔他们说了。”
“赵大哥,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杨娉调了调呼吸仰脸对着朝阳笑。
“什么?”
“我觉的你跟我二舅舅上辈子可能师从同一个师傅,所以,你称他为先生,亏了!驾——”
杨娉说完头一个蹿出一射之地,赵璟哭笑不得的跟上。
船真的不多,几人沿河道跑了半日才堪堪遇到三四条不足两丈的小船,除此以外见的最多的便是由十几根大椽子粗细的原木捆扎而成的木排。
冯璜看了几个后就忍不住雀跃起来,“在南边时见多了竹筏想不到这北地还有木排与之一竞高下,不过就是缺一个矮凳缺一个戴斗笠的老头,你们想啊,一山一水一斜阳,一竿一椅一老翁,美不美?”
杨娉笑他,“美,美的还有一马一人一空囊!”
晴岚也笑起来附和:“对,美的没干粮了,不知能否辛苦冯家弟弟充当一下渔翁弄几条鱼来填一填背囊?”
想着余下的路途难行,他们便将马车留在了五原县城,连同留给小辉的书信一起托付给了之前认识的那位城门口的衙役,因为出城仓促时辰又早,几人早饭也仅用了些点心凑合,随身更是只携带了点简单的行李,此刻已近午时太阳正盛,即便行进在堤岸上的林荫道里依旧是饥渴困乏。
“好说,好说!”冯璜下马就朝靠在水边的木排而去,“全鱼宴如何?”
阿力却是撇撇嘴,爬上一棵大树抬手遮望眼看了一会后又跟晴岚比划了个手势上马跑了。
河里鱼还是有的,但西北过来的汉子上马赶羊在行下河摸鱼却不擅长,扑通通跳进河里除了将鱼吓跑了之外别的什么用也没有,杨娉抱着晴岚的胳膊寻了块阴凉地坐下歇息,赵璟先是负手看了会冯璜的热闹之后便低头在河岸上认真找寻起什么来。
“赵大哥你在找什么?”杨娉好奇的凑过去。
“白茅根——”
“啊哈?”杨娉瞪大了眼睛,“你吃过生的?”
赵璟笑起来,“幼时在庄子里有别的孩子拔了给我,甜的,这河边或许有,我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