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神国更宽广。”
“它太大了,以至于从小祭司就告诉我,我们的世界是没有边界的。”
“自神殿建立以来,就有无数的学者、祭祀和使徒一直在向外走,走到神殿不曾踏足的国度,然后在这里开辟一座殿堂,传播神明的福音,布下力量的火中,培养教徒和新的祭司。当完成这些使命之后,他们便向更远处去。很多年过去,他们走得那么远,那是比永昼的神国的跨度更远的距离,远到不能再轻易与圣山联系。”
“而来自圣山的消息、使命、最新的知识,也因为距离的遥远,只能一层、一层向外传递下去。有时候,不同的土地上生活的中族也截然不同,让传递变得更困难。”
“神殿当然可以动用一些非自然的力量,但是,那是一个比无垠的星空更广袤的世界。因此,只有在十分紧急的时刻才会启用。你能理解吗?小郁。”
郁飞尘点点头。很多事情听起来不符合常理,但假如衡量它的尺度是无限长,也就变得可能。
过于广袤的空间使神殿与神殿之间的关系变得松散。核心的圣山与最边缘的神殿之间,信息和知识的差距也许已经隔了上千年。
所以即使这里的神殿形制对安菲来说是久远的、已被淘汰的产物,他与它仍然有可能存在于同一个时间,只不过空间上的距离异常遥远。
那么,安菲为什么说自己可能来过这里?
“你曾走过这段距离?”
“我走过。”安菲轻声说。
片刻,像是要强调什么,他又说:“我一个人。”
“为什么来这里?”
“因为一个愿望。在我的家乡,每个人要在成年的那天默默许下一个愿望。他们说神明眷顾每一个人,所以这个愿望必将在余生的某一天实现。”
安菲抬头看着昏沉的天幕,他的语气是那么寻常,像是在叙述生命中最平淡不过的片刻。
“我出生以来,见到的都是宫殿的成员,都城的子民,后来,是神殿的人们,圣城的居民。但祭司说,外面广袤的大地上也全是我的子民,是我应去爱的人们。”
“我想我应该去看看他们,看他们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或者问他们需要我去做些什么。我想去走一段很远的路,直到无法更远。”
“所以我想,我要去世界的最远处。如果这世界没有边缘,就去到神殿统治的尽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就看到神殿和我的存在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
“现在想起,这是一个很幼稚的念头。如果再多几岁,也许我不会这样想。”
风卷起地面的沙尘,在平原上盘旋。安菲轻轻闭眼。岁月的尘沙在他身畔刮过,有些被带往别的地方,另一些落在他的衣襟和发间。
“但我已经这样想了,愿望也许下了。然后就去做了,就这样。”
郁飞尘:“看到了什么?”
安菲微笑说:“今天的故事已经讲完了。”
每天的故事都很短,不过郁飞尘也不介意。
有些故事听起来很简单,但要讲出来却很难。他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明白了这个道理。
郁飞尘只是问:“真是一个人?”
安菲托腮看着他,良久,道:“嗯,一个人。”
郁飞尘:“你坐累了没有?”
确实已经坐了很久的安菲朝郁飞尘伸手。郁飞尘把他从车上接下来。
短暂的时间里安菲抱住了郁飞尘的脖颈,安静地任他把自己放到地面,忽然微微红了眼眶。
神殿骑士团的骏马额头上都会长着一个晶莹的犄角,它们鬃毛雪白,身躯强健如披甲胄,其中属于骑士长的那一匹血统最为纯正,身架也比它的同类们更加高大。
练习完骑马后,神殿的小主人会从正坐改成侧坐,小腿在马腹附近有一搭没一搭地晃荡,像是想下又下不来的模样。
路过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