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过来关切地问,这马太高了,是否需要帮忙下马。
这时候小主人会笑着摇摇头。要再过一会儿,等到骑士长走过来,他才会伸手搭住骑士长的肩膀,让那人把自己从马背上抱下去。
远远观察着这一幕的骑士会摇摇头,转身去告诉繁育马匹的老马夫,小主人需要一匹温驯的、骨架小巧的坐骑。
符合要求的小马驹还没从母亲腹中里落地的那段时间,骑士长短暂离开神殿一天,去北边替老祭司出了一趟远门。
于是这一天的骑士就看到小主人一个人结束今日的骑马后,正利落漂亮地从那高得吓人的马背上翻身落下,不输任何一个技艺娴熟的骑手。
最后他只能含泪把那匹矮脚小马驹认作自己的坐骑。
夜幕降临的时候,郁飞尘和安菲走入了城中。
“力量……共鸣……神秘的结构中蕴含着关于未来的预言……这是神明给我们留下的唯一炬火,使我们不必再在无知的长夜里跋涉……”
对着手札本和辉冰石仪器喃喃自语的神殿祭司背后,安菲和郁飞尘默默观察他在纸上涂涂画画的那些符号,然后交头接耳。
“小郁,发现了么?”
郁飞尘:“发现了。”
“这次祭司先生没有弄错那两中力量的共鸣顺序。”
“谁在后面!”祭司猛地回头,看到两个陌生的年轻人正在盯着自己的推演稿纸。
“怎么?”祭司狐疑地看着这两个人的模样,说,“为什么来这里,你们想教我做事?”
这次祭司大人的态度好像比上次见到他们的时候好了一些,第一次见面,这位祭司可是暴跳如雷地把他们赶了出去。
“当然不是,”安菲乖巧回答,“我们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帮忙?也好。我的确需要一两个机灵的年轻人来打下手,你,帮我把三角尺拿来。”
郁飞尘去拿三角尺,安菲则在原地与祭司交谈。聊天的内容与第一次来到相似,大抵是询问祭司在做什么。而祭司的回答也大同小异,灾难降临在这片土地上,而他要读懂神明的旨意,寻找得救的道路。
安菲笑眯眯问:“祭司大人,您让我感到亲切,我们曾见过吗?”
祭司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当然没见过你。”
如果祭司不记得他们,那么也不会知道这座城曾被淹没在洪水中。
安菲悄然转移了话题。
“那么,您发现什么了吗?”
祭司重新埋首于工作中,笔尖饱蘸了鲜红的墨水,在纸页上飞快演算,解读着蕴藏在辉冰石后的命运。
“我看到……我看到……神明告诉我们……”
草稿纸在祭司手中颤抖,发出“哗哗”的声响,祭司的双眼泛着血丝,恐惧中又带有洞察真相的兴奋:“我看见黑色的洪水从四面八方而来,越过我们的城墙,淹死我们的牲畜,冲散我们的粮食,压垮我们的居室,带走我们的生命,毁灭——毁灭我们的一切!”
神殿学者立在门下,垂首等待祭司的命令。
“我们要建造一艘世上最大的船只,它能在灭世的洪水中航行,所有的居民都将在那船上得到安身之处——这是神明留给我们的唯一道路!告知全城——”
钟声轰响,浩大的工事再次拉开了帷幕。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