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对玉痕的期望从不是在自己身边做个小小的掌事宫女,见她能在自己的提点之下渐渐长进,心里很是宽慰,含笑道:
“商人当以利益为先,若他连这最基本的利都不要了,那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诚然,跟权利比起来,钱财根本不值一提,但这野心一旦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那这前程也就到头了。
“难得刘乾州头脑如此清醒,不愧是公主看中的人。”
玉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公主适才那个欣慰的笑容,并不全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欣慰于刘乾州的通透,
“公主,您真要许给刘乾州侯爵之位么?”
看着玉痕又心疼又担忧的小表情,凌月脸上笑意更甚,
“怎么,是不是觉得这体面尊贵的侯爵之位,到本公主手里竟成了萝卜白菜,都不值钱了?”
“奴婢不……”
玉痕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她从不跟凌月撒谎,咬了咬舌,头最终还是决定勇敢地实话实说,
“刘老大人若是知道刘乾州区区一个商人,也能得到跟自己同样的殊荣,只怕适才那番安抚都要白费了。”
“怕什么,又不是明天就要赏爵位。”
凌月从未怀疑过刘乾州赚钱的能力,经此守城之战,他的谋略和忠心亦看的明明白白。
让这样一个明白人放手去四海谋财,用不了多久,就能让捉襟见肘的国库充盈起来。
有了银钱,她之后的数项计划才能顺利展开。
有了这泼天的功劳,别说侯爵之位,便是公爵也赏得。
而这,也是她今天来见刘乾州的主要原因。
说话的功夫,刘府正门已经到了。
虽然夏皇驾崩的消息还没有正式昭告天下,但刘乾州是知情者,自不会张灯结彩地来庆祝新年,府上跟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侍卫上前表明身份,没过多时刘乾州就迎了出来。
但刘家家眷并没有跟出来,刘乾州行过礼笑盈盈解释道:“下人说公主是轻车简从来的,自是不愿张扬,就没兴师动众。”
“很好,本公主正是这个意思。”
凌月淡然一笑,也不需刘乾州在前面引路,循着上次的记忆往主院走,边走边继续道:“瞧刘大人这神色,似是早就猜到本公主会来。”
“公主说笑了,草民可万万不敢揣测上意。”
刘乾州笑盈盈看凌月一眼,又慌忙垂下头去,“知道公主喜欢品茶,草民早早就备下了。”
听到这话,不等凌月说什么,玉痕已是先一步笑盈盈道:“那倒是巧了,公主路上还念叨着刘先生家的好茶呢。”
短短两句话看似没有关联,实则一方面把自己从‘揣度上意’的犯上之罪中摘出来,另一方面又透露出自己随时都做好了准备等待凌月过来的准备。
如此便也打消了凌月认为他领会能力不济,从而不放心委以重任的顾虑。
果然,公主选中的人各个都有过人之处,绝不可等闲视之。
“能得公主尝上一口,便是这茶的福气了。”
说话的功夫,主院已经到了,刘乾州恭恭敬敬引凌月进去坐了。
至于宫里跟来的侍卫和刘府的下人皆在两方主子默契的示意下,留守在了院子里。
虽说刘乾州直到现在都不清楚凌月为何这般看重自己,但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已对凌月的心智谋略大为折服。
不等凌月开口,已是敛衣跪下,一字一顿道:
“公主拼尽全力保住京城内外数万百姓的性命,更保住了大夏上下数万万百姓的尊严,功在千秋。”
只有主,权国家的百姓才配有做人的尊严,若落入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