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阙虽然是个直来直去的莽撞性子,但听到凌月这话,也明白对方是要把他当成心腹来倚重的,心里那团小火苗越发燃烧的兴旺,眼眸瞬间晶亮起来,扯着嗓子道:
“公主这般看重老臣,老臣必定粉身碎骨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璐伯伯这话,本公主记住了。”
凌月恰到好处地改了对朱阙的称呼,但却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关切道:“璐伯伯此番遇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或者有什么怀疑的人?”
性子狂妄的后果就是明里暗里树敌无数,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只怕连朱阙自己都记不得了。
然而朱阙翻来覆去想了半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如今听凌月这般问,当即咬牙道:
“公主,老臣觉得无论是谁干的,这幕后主使必定少不了王祁那厮,他就是见不得老臣受重用!”
至于谭为,虽然是自己复起的最大失利者,但他自认为谭为没有这个胆子。
毕竟朱阙只是张狂,又不是没脑子,很明白‘灯下黑’的道理,谭为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把所有嫌疑都引到自己身上。
凌月让暗卫故意做这一出戏,就是为了把‘战火’引到王祁身上,原本还想着如何不着痕迹地提示一番,不成想对方直接一步到位,倒是省了不少口舌。
当然,是朱阙的确对王祁成见颇深,还是猜中了自己的意思故意为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二人只能站在对立面。
凌月微微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璐伯伯可以仅凭猜测来指证王祁,本公主总不能这般空口无凭地把王祁叫进宫来跟你对质吧?”
“这……”
朱阙一时语塞,捏紧的拳头重重往桌子上捶了一下,不甘心道:“都怪老臣反应太慢,竟让那几个宵小之徒全身而退了!”
“璐伯伯能够平安无恙地站在本公主面前,可见是福大命大之人,绝非宵小之徒可以伤害的。”
这般说了一句,凌月很自然地转了话题道:“京城内外的将士们情绪可稳定些了?”
见凌月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朱阙也很识趣地见好就收,垂眸回禀道:
“公主放心,那些个小兔崽子不过一时义愤填膺罢了,老臣以退为进,将那些俘虏中罪行最为深重的挑出来让他们杀了泄愤,心里那口恶气出了,自然也就好了。”
以往朱阙跟随夏皇南征北战时,在处置俘虏问题上用的就是这样的法子,既可兼顾士气,又不会影响大局安稳。
凌月自然明白这是最好的法子,只是她身为公主做这样‘出尔反尔’的事太过乍眼,由朱阙这样向来张扬粗野的人来执行最为合适。
朱阙也的确不负所望,把事情办的极好,并且也意料之中地把谭为得罪的死死的,逼着对方不得不寻个靠山互为援引。
可惜谭为不是个聪明人。
这谭氏一族的前程,到他这里也算是走到尽头了。
当然,谭氏一族的前程完全不是凌月所关心的,只见她微微点头,再次问道:
“这一天下来,璐伯伯对京城内外的兵力,部署应该也有个大致了解,依您之见,如今所能用的兵力有多少?”
无论哪个朝代,兵册上的名字都只是一个虚数,抛去吃空饷的不说,这次京城守卫战中受伤战死的也不在少数,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对目前的战斗力有一个精准估量。
毕竟这是她目前能够动用的所有兵力。
带兵是朱阙的强项,这样的问题只需在军中转上一圈就能有个大概估量,是以想都没想就直接禀报道:
“回公主的话,京郊大营西山骑兵营并为一处,加上京城里的巡防营和御林军,如今尚存精锐九万余人,待月余后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