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夏以安拉开窗帘,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低头看楼下,多了个雪人,鼻尖上插着一颗胡萝卜,脖子上围着一条条纹围巾,很俏皮。
夏以安眼睛不太舒服,一夜也没太睡好,刚走出门,就看到郑颖正端着早饭出来,“起来了…”
郑颖话音未落,放下盘子走过来,仔细端详夏以安两眼,“眼睛怎么肿了,是不是昨天哭了啊?”
夏以安不自然的摸了摸眼皮,“没…”
郑颖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赵刚…找你麻烦了?”
夏以安也是一愣,赵刚…许久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过他的名字了,她摇摇头说:“没有,赵刚没找过我麻烦。”
“那是…你学习太累了?”
“没事,就是没休息好。”夏以安转身走进卫生间。
郑颖不太了解夏以安的个性,却也知道她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夏以安学习好,性格好,郑颖对她大多数的事情都不多管不多问,她开心快乐就好。
夏以安吃过饭下了楼,天上还在飘着小雪花,她走到一楼,就看到坐在台阶上的裴灼了。
裴灼昨天给她发了微信,无外乎道歉和晚安,夏以安给他回了晚安,两人就没再有交流。
现在突然见面,夏以安还有点别扭。
裴灼像是不怕冷,没拉羽绒服拉链,敞着怀坐在冰凉的水泥楼梯上。
他回过头眼底有淡淡的乌青,看到夏以安勾起一个笑容,“早安。”
夏以安慢慢走下来,小声说:“早安。”
裴灼轻笑一声,站起身冲她伸出手,夏以安走下来,牵住他的手指。
裴灼一用力,拦腰把人抱进了怀里,他用自己的羽绒服把她裹住,低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安安,不气了。”
夏以安轻哼一声,“我才没生气。”
“昨天哭了?眼睛怎么肿了?”
夏以安用贝齿狠狠啃了一口他的胸膛,裴灼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一下子,闷哼一声,随即笑开,“安安,你真能下得去嘴。”
夏以安眼圈泛红,“你不是好人,你总想把我推开,如果不是我追你,你都没打算跟我在一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是哪来的啊。”
裴灼叹了口气,用气音说:“安安,我跟你坦白一件事,其实…澄子不是我爸的儿子。”
“啊?”
“我妈在我六岁那年出轨了,你应该知道白化病大部分都是遗传的吧,那个男人家里就有这种基因,我妈不懂这些,怀孕了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挺乱的,后来裴澄出生,我爸带着裴澄去医院,听医生说了才发现端倪,我妈害怕就跑了,不知所踪,我爸挺不容易的,从小拉扯着我们俩,里面还有一个不是亲生儿子,所以安安,我不能那么自私,等我高考结束总要为家里分担,裴澄离不开人,他有轻微自闭症,我不能一走了之,把他扔给我爸一个人。”
他就站在那里,坦然的静静的陈述,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仿佛叙述的不是他的人生,不是他的苦楚。
夏以安不知道这么多事,初听是震惊至极的,然后便是心疼,她的男朋友,原来从六岁就没有童年了。
他知道一切的一切,却偏偏独自承受着。
夏以安扑进他的怀里,“别说了,裴灼你别说了,我不是逼你说这些,我就是…我就是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很心疼你。”
可我们目前都无能为力。
裴灼抚摸着她的背脊,柔声说:“没事,除了薛鸣,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包括澄子也不知道这事。”
顿了顿他又说:“别让他知道,他会受不了的,他本来就怕我爸。”
夏以安用额头蹭蹭他的胸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