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严肃了几分,眼睛幽黯下来,狭长的眼尾染上几分冷意。
“嗯,查出来了,太后与西凉的确有交易。”
“如此说来,荆王谋反一事与太后也脱不了干系了。“祁悯暗暗思忖,“想不到,太后的手居然能伸这么长。”
“毕竟太后计划了这么多年,借她的势,她母族近年不少族人都做了官,几乎在各个界域都有分布。”
楚彧坐了下来,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齐太尉的位置,极有可能会被她母族的某个人替代。”
闻言,祁悯也肃然起来,她望向窗外,“太尉之位也被太后差遣,看来这一场风暴,快要来了。”
“好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算太后有什么动作,必能第一时间应对。”楚彧淡淡答着,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灰白的秋天里,唯有那树还是一片金黄。
风扬起赤金色的叶片,草木萧疏中,仿佛是一束束阳光在空气中滚淌。
祁悯继续看书,眸中仿佛也印下了银杏叶散出的明亮辉光,“那就等吧,等太后的下一步动作。”
“对了,程越现在被关在牢中,他想见你。”
祁悯思索了一下,“我想起来了,那日在崖边,我将他击倒在地,他看着我,却喊了一声我爹的名字。”
“当年程越的家族是名将后代,后来由于叛乱,程家被满门流放,他应该是在出事之前,与路老将军交过手。”
“嗯……”祁悯顿了顿,“那就不见。”
于是,程越在牢中想破了头,最终也不明白,为何他轻视的赤陵郡主会路谨的剑法。
接下来的时日,由于刺杀之事,夏帝下令结束狩猎,提前回宫。
齐太尉之女齐浅浅残害赤陵郡主一事,从天华围场传了出来,长京乃至整个夏国,都开始讨论此事。
一时间赤陵郡主之事被讨论的沸沸扬扬,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许多人都在看热闹,猜测着那位齐府千金会被治何罪。
弹劾齐太尉的奏折源源不断地送到夏帝案前,齐太尉最终迫于官场压力,向夏帝禀报,请求告老还乡,临走时,希望能让自己的女儿从轻发落。
夏帝念及齐太尉在任多年,最终下旨,将齐浅浅贬为庶民,终生囚禁在牢狱之中。
齐浅浅作为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因为此事,成功让齐太尉下台。
太后母族的人登上三公之位,太尉本是掌军事之职,太后的力量借势慢慢开始渗入军中。
秋天的风越来越凉,太后野心渐显,朝堂的局势,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改变。
长兴宫中满园的菊花已经衰败下去,太后命人将枯枝败叶铲除,整个花园变得光秃秃的,不见往日的花影缤纷。
太后却如一朵富丽的花一般坐在亭中,细细端详着甲上新上的火红色蔻丹。
虽然她的计划生了些波折,但好歹达到了目的,一时间觉得神清气爽,气色也愈发精神。
寒鸥的伤养得差不多,他单膝跪在太后面前,静静地听候太后吩咐。
太后命人递于他一封密封的信,“此信关乎尤太尉与归于哀家门下官员之间的关系,一定要送到交接人手中,不得失误。”
寒鸥垂首接过那信,眸光闪烁了一下:“是。”
却没有看到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睨着他。
寒鸥走后,空山从暗处现出,太后看向他,“空山,那信有哀家作的特别记号,等我们的人收到信后,去看看那信有没有被提前动过。”
“是。”
喧腾的街道上,阿崇在一处不起眼的街角找到寒鸥留下的暗号,那是他们独特的暗语,阿崇翻译后,顿时回去禀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