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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寒鸥大人说,太后让他去送一封信,是关于太后党羽朝中官员与新上任的尤太尉。寒鸥大人问,要不要将信偷偷调换。”
太子坐在乌木圈椅中,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垂首思忖片刻。
“若能得到此信,必然是极好的,只是,这么重要的信,太后为何会将说与寒鸥听?”
阿崇面上一惊:“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拿起青蓝线纹勾勒的茶杯,浅啜一口,语气平淡:“这信,两分是真,八分试探。”
“莫非寒鸥大人暴露了?”
“应是在崖下放走祁悯那次,让太后生了疑心。”太子垂眸,今日这信,在他看来,着实有些蹊跷。
或许是太后还不确定寒鸥是否背叛了她,也不知道寒鸥背后的人是谁,所以故意借传信来试探。
他吩咐:“阿崇,让寒鸥不要动那信,这些时日让他务必谨慎行事。”
阿崇垂首:“是。”
长信宫内。
太后坐于上首,抬眼看向殿中的空山:“那信可有异常?”
空山垂首:“并无异常。”
太后长长舒了口气,目光看向远方,“或许,真是哀家想多了。”
良久,太后执起茶盏,又道:“过几日,西凉访夏,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一般,预示了即将发生的狂风骤雨。
他们蛰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那一天。
空山顿时神色严肃,单膝跪在地上,“是。”
将军府中,楚彧与祁悯在院中相对而坐,炉子上放着冒热气的茶壶,袅袅茶香飘散在空气中,融和清爽的秋风,只叫人心旷神怡。
楚彧一身玄色的锦衣,支着头看对面坐的白衣少女,气质矜贵清冷,他盯着祁悯的脸,“过几日,西凉使团要来夏国。”
“西凉?”祁悯一手捧书,一手执茶盏,闻言有些惊讶,“为何要来?”
“西凉的土地不适合产粮,所以,他们的粮食大多是从夏国和庆国购来的。如今西凉内战结束,想必这次,也是借机商谈购置过冬时的粮食。”
祁悯喝光杯中的茶,杯子放在石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她又新添了一杯茶,在手中转了转,“又或许,和太后有关。”
“也许吧。”楚彧提起茶壶,这才发现壶中已空,他瞥了一眼喝茶如喝水一般的少女,“可惜了我的好茶。”
“到肚子里不都是水嘛。”祁悯粲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