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捡起孟达塞进帐内的那个信封,走出营帐,蹲在他面前,一字一句读了出来。
“夏军两日后粮草耗尽,可趁机攻之。”楚彧轻笑一声:“孟将军要当奸细?”
平淡无调的语气如同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在割孟达的心,孟达目眦尽裂,用力挣扎着。
他只觉头脑嗡嗡,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漆黑的夜被无数火把照亮,映得跪伏在地上的人影子扭曲,好似一只跌入陷阱的野兽,孟达紧紧盯向万辛的营帐,胸腔发出低沉的怒吼。
“押下去。”楚彧起身,没有再看他一眼,冷声下了命令。
万辛在帐内听了许久的动静,他走出营帐,望着被拖远的孟达,“大将军,怎么样,这下,可相信西凉是来助贵国一臂之力的?”
先前虽知孟达听命于太后,却一直未有实质性的证据,如今人赃并获,算是铲除了军中的隐患。
只是……
楚彧指节修长,折了折手中的纸张,“陛下未与我传信,我不信你。”
万辛不由得笑了出来:“大将军果然谨慎。”
楚彧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长京城。
曦光穿透云际,天边的山峦如墨画深深浅浅浮在雾中,空气清冽,枯枝上已经开始挂上寒霜。
号角长嗡,寒鸟惊飞,叛军只距长京城四十里!
长京城的街道肃清,有成队的士兵持兵匆匆而过,厚重的战靴踏得石板隆隆作响,踏得空气更加紧张凝滞。
北营帐中,一众将领围在桌前,正首立着的是祁悯和太子。
“四面围城?”祁悯观察着地图,沉着冷静:“现在还不知他们将主攻哪个城门,除去南北两军,七千守城军作为预备军,一定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支援主攻位置。”
几个将军虽不理解夏帝为何会让这个郡主领兵,但她提出的布置完全合理,见太子颔首默认,众将也都没有异议。
半个时辰后。
战车轰轰,刀枪剑戟如林,叛军疾冲城下。
“报——叛军已渡过护城河!”
祁悯登上北面城楼,远远瞭望,前来攻城的敌军的数量比她想象的要少一些。
初次交战,敌军只派少量士兵试探守城底细,所以第一仗,气势必不能输。
“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弓箭手将弓拉满,直指城下敌军,蓄势待发。
“放——!”
万箭齐发,如同铺天盖地的密密雨点,敌军使盾抵御,却仍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城下,敌军的投石车顶了上来,巨大的火球呼啸着冲向城墙上的守军。
祁悯手夹三支箭,箭头浸了火油,瞄准城底。又是一声令下,无数燃火的箭矢飞向一辆辆高大的投石车,木制的车子瞬间燃烧起来。
触目所及都是火焰,城中士兵从城门呼吼而出,惊天动地与叛军厮杀。
长京士兵气势非凡,叛军将领咬牙吩咐:“先撤!”
叛军尽数撤离,其余三处城门也传来成功抵御的战报,半个时辰后,火焰熄灭,只余滚滚黑烟上涌。
祁悯松开护腕,手上还留有火油滴烧的黑色痕迹 ,她望向远处,第一次进攻,守住了。
边境夏营中,亦是一番肃然气氛。
士兵来报:“大将军,有一支西凉军队正在慢慢靠近!”
楚彧立于营帐内,想到了万辛离开时留下的那句:“不久,西凉还有礼物相赠。”
他沉声吩咐:“全军戒备!”
“是!”
此时,常亭策马回营,才刚下马,那马便累得瘫了下去,由于整夜赶路,常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