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河水刺骨，她筋疲力尽，最后也沉入河中。
她听见被救的小男孩哭喊：“求求你们，救救她们吧！救救她们！”
围观的人眼中是同情、是可惜、是冷漠，他们无动于衷。
祁悯浮在空中，抱着复杂的心情看完，她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可场景转换，她看见了墓园里，跪在墓前的小男孩久久不曾抬头。
她听见他嘴里喃喃：“谢谢你们……”
她看见他剃发为僧，看见他一人住进荒败的破庙，看见他日复一日为她们吟诵经文。
“弟子愿抛却尘世。”
古钟嗡鸣，扯着林间的风，剧烈地要将整座山翻覆。
因为僧人放不下的执念，她带着记忆进入轮回，千年时光的那头，有人依旧没能释怀。
她看到僧人立在高大的菩提树下，眼中盘满了时间的青苔。
她走到他的面前，“没关系，没关系……”
僧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他们的目光刺破几千年的光河，交汇在了一起。
“姐姐！是你吗？”他不可思议，眼中噙泪：“都怪我……”
祁悯笑了：“不怪你，我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很好，放下吧……”
僧人泪咽无声。
“我祖父怎么样了？”她问。
僧人摇摇头：“至你们溺水已经过了二十年了，你的祖父已经……”
“没关系。”
她相信，她的祖父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过得很好。
祁悯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将要脱离这个世界，她最后凝望了一下僧人，“看来……我要走了。”
“姐姐，谢谢你！谢谢你！”
这是僧人对她最后说的话，大风吞噬了一切，祁悯回到了现实。
她依旧站在那棵菩提树下，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有什么已经开始破出重云。
因缘、因果。
原来，小男孩的执念，便是因。
菩提树依旧挺拔，祁悯却仿佛看到了一个立于时空的老者，她抚摸着树干，说了一声：“谢谢。”
她的前世叫什么名字，已经不重要了。
从这一日开始，她便切切实实成了路祈明，成了为家族平冤的将军祁悯。